徐美凤看着柔弱, 实际上身体比陈宝琴好不少,打架也更厉害。
明明开打前她刚被温荣生踹了一脚,陈宝琴又坐到她腰上对她一通狂揍, 本该无法再翻身。谁想打着打着, 徐美凤骑到了陈宝琴身上,变成了她输出, 陈宝琴嗷嗷叫唤。
作为陈宝琴的亲生女儿, 温嘉琪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母女之间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甭管平时有什么矛盾,面对敌人时她们永远会站在一边。
何况温嘉琪现在也恨透了徐美凤。
虽然就算温嘉栋身体没问题,温荣生也只会把大部分财产留给她, 女儿只能得到少量股份和现金房产, 跟现在没区别。
但温家继承人的同胞姐姐, 和温家继承人隔房的姐姐,名头对温嘉琪来说差别很大。
如果她弟弟现在还是温家继承人, 她想再婚, 求上门的人肯定会比现在多,男方质量也会更好,让她不必像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
另外虽说亲兄弟明算账,可大多数家庭是算不清楚这笔账的, 温嘉栋身家几百亿,时不时往她手上漏点钱, 不算过分吧?
但如果是温月或者温嘉欣继承温家,不管是借着姐妹关系嫁个家族相当的男人, 还是未来能持续占便宜, 都不用指望。
她们没逼得她夹着尾巴做人就不错了。
所以看到陈宝琴落了下风,温嘉琪没怎么犹豫, 一撸袖子就冲了上去。
本来陈宝琴冲上来揍徐美凤时,温嘉欣因为她们这房给温嘉栋下药的事被拆穿,心虚加上怕温荣生不高兴,她犹豫过后选择了旁观。
现在看到温嘉琪加入,温嘉欣也坐不住了,上去帮忙,于是本来就不和的两姐妹也跟着厮打起来。
不过现场几人中,受打击最大的还要属混战圈外的温荣生。
这些年温荣生虽然没有放弃过悬赏,想找到害死温凯的人,但二十多年过去,当初丧子的伤痛早已被抚平。
过去一年里他想找到绑匪的心又迫切起来,主要是因为接连遭受了幼子非亲生,长子又失去生育能力的打击,这才想起曾经聪明懂事的二子,想如果他还活着该有多好。
所以侯鑫出现后,温荣生迫切地想要寻找真相,同时盼着能得到温凯还活着的消息。
结果却是温凯依然生死不知,通过侯鑫倒是发现了当年绑匪撕票的真相。
温荣生恨啊!
但那时候他再恨,心里也顾忌着温嘉欣温嘉怡两姐妹,犹豫是否要对徐美凤下狠手。
谁想到了今天,他又得知长子也是徐美凤害的。
愤怒之下,温荣生一脚踹开了徐美凤,他很想问一问她,这么多年难道他对她不好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害他?
只是还没问出口,陈宝琴就和徐美凤打起来了。
男人都有虚荣心,左拥右抱也就算了,还总想让身边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在这方面温荣生是个俗人。
但他又不喜欢女人争风吃醋得太厉害,因为这会破坏他心里家和万事兴的美好愿景,所以过去二十多年里,陈宝琴和徐美凤都很注意这一点,不管她们私底下恨得牙痒痒,明面上和温荣生其他女人相处时都很和气。
哪怕是周宝仪,因为年轻漂亮又生了个儿子,时常挤兑徐美凤,也没在明面上和她发生过口角。
如果是平时,看到两人大打出手,温荣生肯定会不高兴,并让管家安排保镖来制止。
这会温荣生也很不高兴,但只针对徐美凤一个人,他也没打算制止,他要面子,不好对着徐美凤拳打脚踢,陈宝琴冲出来正好。
可惜陈宝琴战斗力太差,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眼看温嘉琪温嘉欣也冲上去打了起来,温荣生不再冷眼旁观,喊来管家,让她去叫保镖。
许管家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保镖带了过来,并吩咐他们把人拉开。
陈宝琴和徐美凤已经打红了眼,被拉开时都不肯放弃攻击,手脚并用地挥拳踢腿,但没打到人,攻击都落到了无辜的保镖身上。
不过被分开后,两人冷静得都挺快,徐美凤已经筋疲力尽,保镖一松手她就滑落在地,正呆呆地坐着。
陈宝琴也在大口喘气,一是累的,她这几年不怎么运动,很久没有多这么大的能量消耗;二是花重金保养的脸快被揍成调色盘,疼得很。
可眼神一扫徐美凤,恨意再度涌上心头,陈宝琴决定再撑一会,扑进温荣生怀里哭着说:“荣生~你可要为嘉栋做主啊!这个贱女人害得嘉栋这么惨,你可不能放过她!”
陈宝琴本来就上年纪了,哪怕保养得当也没法跟年轻女孩比,何况还顶着一张跟调色盘没什么差别的脸,哭得又这么矫揉造作。
温荣生有点吃不消,默默推开陈宝琴说道:“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
“爹地!”因为打了一场架,头发凌乱的温嘉欣尖叫出声。
打架没赢心情不爽的温嘉琪也抬高了声音:“你叫什么叫?你妈做这么多坏事,把她交给警察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说得温嘉欣无法反驳,她只能看向徐美凤,希望她能说句话。
可徐美凤像是认命了一样,低着头不吭声。
温嘉欣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徐美凤,她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坏事,做也就算了,那你处理干净一点啊!留下这么多把柄,不是等着人翻你旧账吗?
平时看着挺厉害的人,到这种关键时刻就没声音了。
但心里怨气再重,温嘉欣也没法放任不管,不单是割舍不下这么多年的母女情,更因为她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温嘉欣不跟温嘉琪纠缠,只红着眼眶对温荣生说:“爹地,妈咪虽然犯过错,但她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又生下了我和嘉怡,您就放她一马吧,只要不把她交给警方,不管是赶出家门还是关起来都好啊!而且您总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您脸上也不好看,有一个进监狱的母亲,我和嘉怡以后也要没脸见人了。”
“有个进监狱的妈就没脸见人了?”陈宝琴阴阳怪气道,“那我们嘉栋呢?他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他什么都没做就被你那个妈害得名声尽毁,还被亲爹赶到了国外!我的嘉栋啊!”
陈宝琴说着哭嚎起来。
温嘉琪帮腔说:“是啊,要我说把她送进监狱都是便宜她了!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徐美凤心中一凛,反射性抬起头,正好和陈宝琴满是仇恨的目光对上,心里终于怕了,膝行过去抱住温荣生的腿说:“荣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饶我一命,下半辈子我一定吃斋念佛给你祈福……”
“你吃斋念佛有什么用?像你这样的人死后只能下地狱,你以为佛祖会理你?”陈宝琴怕温荣生心软,提醒道,“她可是接连害了你两个儿子,让温家断子绝孙,荣生你可不能犯糊涂心软!”
温荣生当然不会心软,但他也不打算顺陈宝琴的意弄死徐美凤。
很多事只要做了就会有痕迹,何况他身处这个位置,香江多的是人盯着他,想找到他的错处当做把柄,或者干脆借此击垮他,蚕食掉温家的财富。
考虑过后,温荣生询问温月的意见:“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让法律制裁她。”
温月回答得毫不犹豫,并在温嘉欣开口前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认为你不必太过担心,香江嘛,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的,以前没有人拿有色眼光看你这个私生女,以后也不会有人因为你妈坐牢了而看不起你,毕竟你亲爹是首富嘛。”
就像温嘉琪因为陈宝琴不是正妻而自卑,温嘉欣也因为徐美凤连妾都算不上,自己只是个私生女而自卑。
温月这话正戳中她的心,让她不自觉攥起了双手。
温月像是没有察觉到,继续说:“再说普通夫妻离婚都要让子女选跟谁,虽然你妈只是我爹地的女朋友,你也已经成年,但就你们做的那些事,说我们温家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一点都不夸张,所以你肯定要选一边站。”
听到这里,温嘉欣抿紧唇的同时双手攥得更紧,徐美凤则转头瞪向了温月。
但徐美凤已经是强弩之末,温月怎么可能怕她的瞪视,一点都没受影响地往下说:“如果你选择徐美凤,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选择温家,我认为得有个门槛,这样,做出选择后你直接联系报业,刊登一则断绝关系的声明……”
这样的声明当然没有法律效益,但温家人都算是公众人物,他们发表这样的声明要比普通人更谨慎,而不管是发表声明还是日后食言,都会被人耻笑。
所以温月话没说完,温嘉琪便眼睛一亮打断道:“好!这个办法好!”
温嘉欣则恨不得跟温月再打一架,但她没那个胆,只能咬紧牙关说:“二姐,我们家现在还是爹地做主,你说的应该不算吧?”
温月脸色不变,直接看向温荣生问:“那爹地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可以。”温荣生说。
“你听到了,爹地同意了。”温月耸肩说,“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直接发声明可能还不够,爹地你看这样行不行,发了声明后,温嘉欣和温嘉怡就不能再和徐美凤接触,不管是探监,还是徐美凤出院后接济她都不行,否则从遗嘱中将她们除名。”
温嘉欣尖叫出声:“爹地!”
温荣生面露犹豫,他确实不希望温嘉欣和温嘉怡以后在接触徐美凤,这女人实在是太狠毒了,他担心两个女儿也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