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久,命运就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刘正山还清楚地记得,在湖南省第九期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的一次会上,领导向大家传达了中共中央对刘少奇问题的处理决定,几个知道刘正山“底细”的学员在会上悄悄地议论,那声音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心。瞬间,众学员都知道了自己身边有一个“叛徒、内奸、工贼”的侄孙,那一刻,刘正山感觉世界仿佛崩塌,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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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领导找他谈话,要他表态;再接着,他被抄家,被批判;然后,下放到湖南省石门县农村劳动。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幸亏他平时表现不错,总算没有遭受更残酷的折磨,可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
直到刘少奇同志平反,刘正山才被调回湖南省供销社工作。但命运的不公仍在继续,他的工资一直是行政22级,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未加过工资;直到现在,刘正山的妻子仍是乡下户口、乡里农民。
然而,刘正山从未抱怨,他一直为自己是刘少奇的侄孙感到无比光荣。虽然因此他得到的太少,失去的太多,但他无怨亦无悔……
刘正山为记者非凡剥了一个桔子,自己也剥了一个。那未熟透的桔子,甘甜中带有酸涩,就像这位古稀老人的人生滋味。
9月26日下午,记者非凡来到湘潭市湘潭县乌石寨采访。
彭德怀元帅有兄弟姐妹共6人,其中3人未成年便夭折,余下兄弟3人。彭德怀原名彭得华,他与弟弟彭金华、彭荣华在当地号称“彭氏三华”。彭金华、彭荣华都因追随大哥闹革命而被国民党反动派残忍枪杀。
记者非凡采访到的彭康志,他是彭荣华的儿子、彭德怀元帅的嫡亲侄子。彭康志今年67岁了,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像刻着过去的故事。
他在解放后到了北京,生活在伯父彭德怀的身边,曾就读于北京华北中学附小,与上文提到的刘少奇的侄孙刘正山是同学。
那时他见到的伯父,穿着一件旧呢子大衣,那威严的身影,十分威武严肃的样子,让他心生敬畏,不敢轻易打扰、接近伯父。
在北京学习生活了近9年的彭康志,1958年到陕西西安当了一名车工。然而,不久因伯父被撤职,他也被无情地发配回乡当了农民,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压过来,他却无力反抗。
1961年下半年,彭德怀回乡调查研究,彭康志不时见到伯父从家里出入,但与他说话的时间不多。而有两件事情,让他记忆犹新。
一件事是伯父参加了他的婚礼。11月22日,彭德怀参加了侄儿彭康志的婚礼。当时,彭康志的妈妈找彭德怀商量:“是否可以用一次您的汽车,到女方接亲呢?”彭德怀没有答应,并耐心地解释说:“三嫂子,不是我不肯,这样搞,会脱离群众的。婚礼越简单越好,不要讲排场。”就这样,依伯父的意见,彭康志的婚事从简,那简单的婚礼却有着别样的意义。
另一件事是伯父与他一同开田。12月上旬,彭德怀带领当地群众开田拓荒。一天,彭康志与伯父一同劳动,伯父神色凝重地说:“我在庐山会议提交的‘万言书’,当时有95%的人同意我的看法,但毛主席不同意,后来就变成大家都不同意了。我受了处分不要紧,恐怕全国人民要走10年的弯路。”伯父的这几句话,就像重锤一样,深深地敲在彭康志的心上,他深刻地了解伯父的处境和心情,这也成为后来他秘密保留彭德怀“万言书”原件、笔记本的原因和动力,这是他对伯父的一种无声的守护。
伯父平反后,彭康志恢复了工作,被安排在湘潭钢铁厂。如今他已经退休在家,去年靠政府征收彭家围子作纪念馆而补给的一笔经费建了一栋楼房,并将这栋楼房的一楼辟为饭馆,叫“彭家围子饭馆”。饭馆生意不是很好,但还基本能维持下去。他在困境中努力挣扎,希望挣些钱以还建房时欠的债。
记者非凡离开时已是下午6点,彭康志老人执意要记者非凡吃他做的“将军宴”。因要赶路,记者非凡深深遗憾未能在“彭家围子饭馆”细细地品尝这顿颇有意义的晚餐,
两天的奔波采访,非凡满含深情地采写了《故园亲友深情忆领袖——毛泽东、刘少奇、彭德怀故乡行》一文在女报“国庆特刊”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