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闻,我们两个究竟是谁在闹?”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人:“你以为这里的陈设不变,你再把我抓回来,就能回到从前那样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从前那都是……唔……”
她被人狠狠压倒在榻上,堵住了嘴。
就算她马上就十八岁了,比从前要长高不少,和这个男人的体力却依旧悬殊。
她被笼在男子宽阔的身躯下,任他如从前那样,掠走自己所有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溺毙在他的攻势下。
幸亏他心软,还是给她留一口气。
对上一双湿润潮红的狐狸眼,男子直起身,指腹轻游慢移,勾出她微微上挑的眼尾。
就是这双眼睛,在衡水边骗了他第一次,随后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再也数不清。
谢谨闻甚至想过,她既然能骗过自己,为什么不能永远骗下去。
自己比她年长十五岁,又还用她骗几年呢。
连这都不肯,她当真铁石心肠。
这种被人差点弄死在榻上的感受,姜念许久没体会了。
她轻轻阖眼平复,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叫谢谨闻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谁料又是他先妥协,开口道:“过完你的生辰再说,好不好?”
姜念发现了,这些悬而未决的事,只要沾上感情,和自己有关,他就会选择拖着。
恰如当初他答应,两年就放她走,先毁约的也是他自己。
“不好,”于是她拒绝得毫不留情,撑着身子坐起来,直视着他,“我现在就要跟你说清楚。”
“往前那几年,我一直都是骗你的。头一回见你,我自己在衡水边打湿衣裳,就为在你这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攀上你,替我自己争份公道。”
“我一直想得很清楚,只要报了仇,我就远远地逃开,去过我自己的日子。”
她是这样想的,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论说一不二,谢谨闻都应当佩服她,毕竟自己就没有这份魄力。
他分明最厌恶背叛,如同他的父亲背叛母亲,可真遇上姜念的事,他失了原则,甚至只想她配合着,不动声色地把那两年揭过去。
手臂张开,他将人笼进怀里。
她身子娇小,须得谢谨闻弯下脊背,才能将下颌抵在人肩头。
“很想你。”
他说:“很想,很想。”
他鼻间气息极重,伴着那几个想字,叫姜念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
别说这种话,他明明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男人,强到自己望而生畏,压根不敢留在他身边。
“姜念。”
她不想应,气息不稳,却还是无意识“嗯”了一声。
他又问:“有没有想我,这两年。”
姜念仰着脖颈靠在人肩头,明媚的眼眸空洞一片。
片刻之后,她说:“没有。”
没有想你。
想起他就难免有愧疚,愧疚之余又夹着些酸涩难言的心绪,他和自己一样,是被自己父亲背叛的人,可她知道得太晚,也背叛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