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来。”
碧桃拉了拉桑榆,两人自觉退到殿外,把屋子留给两人说话。
没外人,姜念很顺手便拉过他,“你先坐。”
在她身边坐下,手里又被塞一绺冰凉的葡萄,萧珩备好的话一下没说出来。
每回自己一露面,她就给自己塞吃食。
姜念没注意他走神,只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萧珩托着葡萄告诉她:“沈老太爷境况不好,如今根本不记事了,昨日闹着要下床,后来昏睡了一整日。”
姜念不是很意外,却又多添了一份忧心。
下意识问:“你知道沈渡在哪儿吗?”
萧珩也没特意打听过,便只能说:“听闻他随行西北军,里应外合。”
姜念不再接话,沉眉望着眼前水晶盆。
“你很担心他。”
微微转过头,就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她担心沈渡和老太爷,萧珩担心她,倒是各得其所。
“其实我相信他能自保,可就是……”
不清楚那里的状况,忧心他会遇到什么麻烦。
不等说出口,身边少年淡淡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继而下定决心,一定要保那人平安归来。
萧珩没在宫里待太久,谢谨闻这一日却早早回来,赶上了延庆殿的晚膳。
姜念以为是战事占了上风,他才得空回来陪陪自己。
谁料这平日里讲求食不言的男人,夹了块排骨进她碗里,忽然不咸不淡地问:“今日萧珩来过?”
姜念瞬时警惕起来。
在谢谨闻那儿,她还蒙在鼓里,不知萧珩的真实身份。
“对啊,”她语调轻快夹了排骨,“义母如今呆在府里,就让义兄代劳,过来看看我。”
男人一时不语。
半晌,也只说:“你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呀?”
“毕竟男女有别。”
姜念就放了饭碗,“可是,我还挺想要有个哥哥的。”
“那你喜欢他?”
不痛不痒的一问,姜念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有他先前动不动失控的先兆了。
“大人何故说得暧昧不清,我真心当他是我兄长的。”
见她仰着头解释得认真,男人神色松懈几分,这才说:“吃饭吧。”
姜念后来才品出来,就是萧珩忽然来了一趟,谢谨闻特意赶回来教育她的。
夜里早早躺在一处,他又语重心长地说:“毕竟不是血脉至亲,你同人相处要有分寸。”
姜念絮絮听了会儿,忽然问:“那您和太后娘娘呢?”
她干脆说出自己先前的困惑:“既然她是您血脉至亲,为何从前总是针对我呢?”
谢谨闻一时没出声,姜念也说不清,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跟自己说。
等到昏昏欲睡才等来一句:“她只是过分谨慎。”
过分谨慎。
什么样的谨慎,连自己堂兄弟的女人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