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不在意徐徐图之。
也清楚此刻的痛苦,来源于他比人更动心,更患得患失接受不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
姜念就静静坐在那儿,与他隔着没几寸的距离,却像是将自己彻底摘出去了。
否则呢?他想要什么答复?
在她没从谢谨闻那里脱身前,要她笃定地说些什么?
她忽然不想呆在屋里了,扔下他就要起身。
小臂又被人攥住。
男人重新仰起头,略显疲惫的面上,噙着惯常轻佻的笑意。
“可我心里感激你呢?”他漫不经心说着,“叫我报答你一回。”
她做过什么事,他又要如何报答?
姜念一阵心慌,被人颀长的身躯笼住,又轻缓收进怀里。
耳边是他在说:“我一定比谢谨闻做得好。”
姜念似被烫着了。
这会儿她也不敢说,这人究竟是装作不在意,还是真有这么浑。
“我不需要。”
她要走,男人却不许,“姜念。”
他换了种语调,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试试又不亏。”
姜念呼吸都乱了,扔了他的手就跑。
她料想这男人也不敢来真的,也不敢真的强迫自己做什么,却十分害怕他勾引自己。
毕竟……他还是有那么点姿色的。
说是朝廷拨粮今日就到,蒋廷声去了岸口收粮,回来得晚些,却见一楼大堂还有人在。
“姜姑娘,还不睡呢?”
走近一看,姜念正喝闷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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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韩公子不陪你?”
姜念听见一个“韩”字便心慌,酒量不好又有几分上头,迷蒙回应着:“我跟他又不是……”
想说没关系,可自她来的那一日起,她们日日歇在一间房里,蒋廷声都是知道的。
毕竟年长,他坐到姜念对面,难得与人拉家常似的问:“是这里的事,耽搁你们成亲了吧?”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否则一对未婚的男女,怎么能日日宿在一处呢。
姜念反应有些迟钝,只能听蒋廷声继续说着。
“我见你二人往来很是默契登对,此番也恰好结识韩御史,日后你二人成亲,可要容我讨一杯喜酒呢。”
姜念乱糟糟听着,真顺着他的话,想到了跟韩钦赫成亲。
怎么弯弯绕绕的,他提亲的事拿起又放下,又是跟他成亲?
她静静灌了一杯酒。
不,只要谢谨闻活着,他是不会答应的。
“蒋大人,”姜念出声打断,面上浮现几分醉意,“我跟他没有。”
蒋廷声问:“什么没有?”
“您要替我保密,不论谁问起,你都要说,我跟韩钦赫没有任何干系。”
她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考虑到谢谨闻会过来,不能走漏风声。
“这是为何?”
“没有为何,就是要说没有干系。”
说完她略有些烦躁地起身,脚步稍显虚浮。
“姜姑娘,你……”蒋廷声还想扶她,碍着男女有别又没去碰,“那你去哪儿?”
跟韩钦赫没有干系,那她今夜要怎么办?
“我?”姜念攀着扶手上楼,“回去找他睡觉。”
蒋廷声欲言又止。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是闹别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