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赫注意了她的目光,手臂先是一松,随后却故意搂她更紧。
“这么久不见,你叫我再抱会儿。”
姜念笑得毫不留情,“多久?没记错的话,还不到两天。”
他最爱耍滑头,姜念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诸如此类的话。
可他弯下颀长的身躯,下颌抵在她肩头,只轻轻说:“你不在身边,我就是不安心。”
动作轻缓,却足以显露珍视。
为什么她在就安心呢?
姜念没有问。
她只知道,自己并不抵触和他亲近。抬起手,轻轻拍在他后背
等韩钦赫缓过来,两人才坐下,听他说甬宁府的事。
“我是前日夜里到的,原本昨日就要安排我进去一趟,可蒋大人跟我哥哥提了,我哥不让我进城。”
韩钦池不让他去,也是情有可原。
疫症无情,万一传给他,那便得不偿失。
姜念没开口,听他又说着:“你知道的,我这趟来就想好了,就算……就算真不行,也不能让我哥哥孤苦伶仃死在这儿。”
他和韩荀,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给人收尸,也要韩钦池再见见家里人。
姜念自然明白,只说:“我也不想回信报丧。”
随后握住他落在桌面的手,“可我们这时候进去,也的确没把握。你先告诉我,如今对症的药方可有了?若要进城,可有稳妥的法子?”
在姜念来之前,韩钦赫都做好了混进城的准备,现下经她一问,才稍稍冷静些。
“药方,还在试。”他一件件答下来,“城里一日熏三回艾草,照看的官兵都会掩住口鼻,最外头再裹一层衣裳,可我听说仍旧有人染病。”
这便是没有稳妥的法子。
“照这么说,下派的太医不一定给人把过脉,多是听人转述的病情。”
她立刻想到这点,韩钦赫也是眼前一亮,“你说得对啊,我来这里两天,压根没见过那些太医。”
“是他们不肯,还是有人不让?”
韩钦赫摇头,“我不清楚,或许都有一点。”
有人不想疫症被压下,太医们自然也不想以身涉险,瞎子摸脉似的找药方,拖得一时是一时。
姜念想清这些,又对他说:“当务之急,我们先逼这几个太医出力,把缓解病症的药方找出来;有了这份底气,自然就好见小韩大人了。”
韩钦赫认真听着,经她条理清晰一规划,心底那股躁意也压下。
“我就说,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这人有个很大的短处:关心则乱。遇上家人出事就容易冲动,也容易乱了阵脚。
姜念则相反,泰山崩于前,她也得找人撑住山头,自己先想想办法。
如今这样的形势,蒋廷声不敢带个病患出来,必定是怕有人浑水摸鱼,疫症因此传开。
可他处处受人掣肘,也不能强逼那几个太医进到城里。
“我有个办法,只是,不算太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