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无话可说,却也提醒:“你要装,也别装得那么像。”
她转头去看姜念,“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依赖一个人。”
这就是姜念藏在心底,最隐秘的担忧。
“所以啊,”她握住女子落在桌上的手,“我这不是投奔您,指望您能帮我。”
侯夫人气得重重捏她,“你要是引火烧身,我一定看着你被烧死!”
姜念只吃痛“嘶”一声,知道她嘴硬心软,多少会帮自己的。
“对了,还有件事。”她松开姜念的手,“近来宫里好不容易太平,太后要你进宫。”
姜念疑惑,“就我一个吗?”
“只要你一个人去。”
她和舒太后能有什么好说的,真要说有干系,无非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她当初有意扶持谢谨闻,现在被自己占到了便宜。
糊涂账摆在这里,一直都没清算。
“你要是不想去,就跟谢谨闻说。”
侯夫人对舒家人没什么好印象,只觉得舒太后心机深重,也不想姜念和她牵扯太多。
“不,”这回姜念应得痛快,“去就去,她是谢谨闻的姐姐,又不是他的女人,我没什么好怕的。”
“他都告诉你了?”
上回宫宴姜念追过去,她只知道姜念把人哄好了,却不想谢谨闻什么都说了。
姜念点点头,“您放心,明日我会去的。”
她倒是要看看,舒太后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是那位给事中家里,姜念又没工夫去了。
承爵宴将近,总不好这边有人登门那边没有,桂枝带着碧桃与香痕去了。
而姜念,没有谢谨闻的车马,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仁寿宫。
“请姑娘在此稍候。”年岁稍长的宫女将她安顿在门边。
殿门未闭,姜念能够很清楚地听见里头女声传来。
“江陵县主说,他相中了你。”
那是舒太后。
“哀家便问问你,可愿娶她?”
另一道男声没什么犹豫便回:“臣悉听娘娘尊便。”
姜念怔了怔,那清润的声线再熟悉不过。
里头舒太后笑了声,“沈大人,这得看你自己。”
姜念听得一头雾水,沈渡不是谢谨闻的人吗,那也是舒太后的人,怎会给宿敌的女儿赐婚,放任他们绑在一起?
她一颗心揪紧,只想听沈渡如何答复。
而男子已然朗声道:“承蒙县主不弃,若娘娘愿将县主托付与我,便是臣三生有幸。”
沈渡答应了,听着不像客套的。
后来他们似乎压低了声音,姜念只觉耳边嗡嗡闷闷的,反正是听不清。
这是什么新的计策吗?
还是说,沈渡已经做出决定,要站在临江王那一派?
她什么都不知道,自那日爽约之后,她已经很久不见沈渡了。
以至男人从殿内踱步而出时,处变不惊的面上难得显露错愕。
“沈先生。”
姜念率先朝他欠身,沈渡才颔首回一句:“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