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庶兄没什么特点,硬要说有,就是太普通了。
样貌、才学、性情,全都不上不下的,以至姜念一直没正眼瞧过他。
今日仔细一看,发觉他生得既不怎么像姜默道,也不怎么像崔氏。
她点了头,根本懒得回话。
今日要去的宣平侯府是当朝新贵,只可惜几月前老侯爷命丧沙场,连他的独子萧珩都重伤在身,朝廷的接风宴都没露面。
此次众夫人多是想看看,萧珩到底怎样了,还能不能将自家女儿送进侯府。
随着引路家仆下车、进门后,姜家四人自觉分成三批。
崔氏去往内院侯夫人处,未婚的少男少女分席而坐,姜念便只能和姜妙茹同席。
她们两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又是第一回赴宴,很快被人冷落一边,但听身旁熟络的少女们交头接耳。
“看见没,那个就是吏部的沈季舟沈大人。”
姜念正好在人群里找到沈渡。
就算把他丢进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堆里,沈渡照旧是惹眼的。他与人交谈不卑不亢,很快身边就聚了几个贵公子。
“这位沈大人,可谓是最最合适做夫君的了。”
一旁有人问:“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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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品行高洁,待人接物宽和有礼,二十岁高中探花,入仕三年便官至五品。”她忽然压低声音,“我父亲说了,指不定他三十岁就能入内阁呢。”
“三十岁的大学士?天爷啊……”
不说后无来者,也至少前无古人吧。
那女子玉指贴了贴唇瓣,示意她不要声张。
“这男人的仕途啊也就说出去好听,只是沈大人这般温柔的郎君实在难寻,谁要是嫁给他,日日与之举案齐眉,这辈子也算不亏了。”
姜念信马由缰地听着,一转头,却看见姜妙茹绞着帕子,魂飞天外似的。
她唇角勾了勾。
可惜啊。
沈渡这种人,绝非池中物。
他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心里明镜似的,绝不会选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人做妻子。
就在她懒懒托着下颌打量男子时,沈渡似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冲姜念颔首示意。
可只一瞬,又怕人瞧见似的回望身边男子。
姜念反应不大。
姜妙茹和他没可能,自己也一样。
谢谨闻那边算是彻底断了,当务之急是物色几个新的。
“诶,虞姐姐,那个郎君呢,怎么从前没见过?”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望见个举止轻佻却也清俊风流的男子,容色远胜周遭青年。
“他呀,”少女面上显露几分嫌弃,“他是新入阁的韩荀韩大学士次子,叫韩钦赫,又自称什么青鹤散人。我劝你们,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这人花花肠子可多着。”
听见韩荀的名字,姜念立刻多看一眼。
韩家只来了他一个,他哥哥没来。
观察片刻后,姜念打消了嫁入韩家的打算。
那样的男人,一看就是拈花惹草的纨绔货色,没沾上韩荀半点风骨。
好竹出歹笋啊。
可凭借一副好皮囊,那少女还在缠虞姑娘多讲些。
骤然铁甲碰撞声起,打断众人玩闹的心思。
只见两列身着玄衣,面戴玄铁面具的护卫疾步踏入院中,最终整齐划一停立两边,不知为何人清出一条宽敞的过道。
“这是……玄衣卫的天卫军?”
“天卫军来宴厅做什么?”
姜念心里一咯噔,慌忙朝大门看去,果见一男子跟在女子身后,两人款步进到院里。
反应过来的护院高唱:“太后驾到——谢太傅到——”
完了,姜念的心凉了一半,怎么这两尊大佛也来这小地方。
在谢谨闻眼皮子底下,她还怎么施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