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二皇子?以为自己回到?府上之后,景文帝那里很快就会让人赐毒酒、白绫匕首等物过来。
然而他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被强制驱逐出上京,亦没有等到?那些人的到?来。
想说便去说,想告便去告吧,他以为他自己能翻天了不成?
比偏心更?可怕的,还有冷漠跟漠视。
父皇他,就连赐死自己都觉得不屑,这叫二皇子?如何能够不发疯?
他们跟太?子?,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啊!为何会如此,父皇他不公啊!!!
甚至不需要七皇子?动?手,二皇子?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而在下朝之后,景文帝漫无目的,等他回神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竟是太?子?的东宫。
太?子?在这处宫殿里头住了三?十五年,自己则在里头住了三?十年,父子?两人大?半的回忆,都留在了这里。
“这处地方?是承祚当?年最喜欢待的。”小的时候的太?子?,甚至还会在晚上,拿着沾了水的毛笔,在墙上勾画竹影与树影。
“这处小池塘,也是太?子?最喜欢的。”
更?甚至里头的鱼,都是太?子?十岁那年被封为太?子?的时候,景文帝亲自命人挑的。
东宫的鱼,跟他寝殿门口池塘里的鱼,甚至都是同一批进贡的。
这些鱼如今都周而复始生了好几茬了,却再也没有人在空闲的时候,时不时的喂养它们了。
原本门庭若市的东宫,如今早已人去楼空,唯余满眼的萧条。
恍惚间,景文帝仿佛看?到?太?子?正站在阳光底下,静静的看?向这里,景文帝忍不住快走了两步,待走近了,才?发现只是错觉。
景文帝不明白,他们父子?之间,为何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呢?
景文帝五十多岁,已经不再年轻了,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或许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
一旁的太?监宫人见圣上捂住了心口,吓得立马就要喊太?医,但最终景文帝冲他们摆了摆手,过了半天自己缓过来了。
当?身边的人刚走的时候,或许还没有那么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才?会发现,身体周遭,竟就这样开始四处漏风。
一直在东宫院子?里头的石凳上坐到?天黑,景文帝才?离开,随后,景文帝命人彻底封宫。
不论他再来多少次,再等多久,太?子?也都不会回来了。
九皇子?府上——
当?听到?书信确为二皇子?更?改之后,叶朔整个人如遭雷击,脱力般的跌坐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他当?时明明是一片好心,觉得便宜爹跟太?子?之间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提议,竟会成为压死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叶朔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我的错。”
一旁的姚芷想要安慰,却不知该从何安慰起,她想说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但心里头却清楚,他亦是沾了因的。
姚芷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他痛苦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罢了。
“这件事…更?多的还是你二哥的问题。”姚芷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叶朔并未否认。
太?子?之死,若按责任分?,他占其二,太?子?占二,二皇子?占三?,便宜爹占三?,他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责任。
叶朔怎么也没想到?,便宜爹送信,中途竟都能被人调换。
就在叶朔痛苦欲裂的时候,下一个消息更?是让他也跟着打起了精神。不是别的,正是二皇子?最后那一声?声?质问,便宜爹对自己可曾有过真心。
挑拨离间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问题早在十几年前问,叶朔必定?毫不犹豫的选零,便宜爹对他有个狗屁的情谊。
但是现在…叶朔觉得自己还是问清楚比较好,省得麻烦。
而二皇子?的一席话,不止让大?皇子?惊疑不定?,更?让叶朔跟景文帝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谁都知道这话不能放在心上,但谁也都不可避免,会将?这话放在心上。
叶朔很快就被景文帝传旨召进了宫,不管便宜爹是什么意思?,反正此举倒是正中叶朔下怀。
叶朔知道太?子?自绝跟自己有关,景文帝也总是每每想起自己小儿子?的提议。
景文帝明知道他是好意,更?知道小儿子?对太?子?的感情,得知此事之后,他也十分?的痛苦,但景文帝总是忍不住会去想。
可在失去了太?子?之后,其他皇子?又是那副样子?,景文帝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景文帝并不知道,那东西叫害怕。
景文帝更?会忍不住去想,小儿子?究竟是如何看?待他二哥的那番话,他是否也如二皇子?一般,觉得自己偏心,是否会因此而心生芥蒂,最终变成二皇子?那样。
种?种?情绪的冲击下,景文帝心里头一片乱麻,就连他的表情也跟着时冷时热,细看?之下有些吓人。
就在景文帝犹豫着如何试探的时候,叶朔那边就已经直截了当?、干脆利索的问了出来。
“爹,若爱分?十分?,你对儿子?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