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这些日子弄出来的东西?”魏温将酿好的酒沉淀了几天,如今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结果刚把封口打开,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道声音,当即酒吓了一跳。
“祖父?!”
“成了,别说那么多,倒一碗我尝尝。”镇国公半点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
魏温没办法,只能倒一碗给他。
当酒碗刚拿到身前的时候,镇国公当即就嗅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酒香,这酒香极其?醇厚,仅仅只是嗅闻,就有种醉了的感觉。
再看这酒汤,并?非是浑浊的颜色,甚至没有多少杂质,清澈透明,犹如井水一般。
镇国公立刻就明白,这肯定是好东西。
怪不得一大一小两个人这么折腾呢。
镇国公口中生津,毫不犹豫,当即就端起碗来。
酒水先是从口腔划过,然后?是喉咙,再然后?是胃袋,所到之处火烧火燎,几乎是瞬间?镇国公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
“好酒!”镇国公忍不住眼?前一亮。
魏温用的梗米不多,总共也就出了一斤多,到了后?头出来的酒水没有一开始那么烈了,他根据方子上?的指示,立马就停了。
而这一斤多酒,孙子们是轮不上?了,但如果只是跟儿子们分一分,应该也够了。
听他这么说,魏温不由?得提醒道:“您可想好了,就这一坛子酒,喝完了可就没了。”
“喝完了再酿就是了。”老国公不以为意。如今自己守着金山,还怕没钱花?
然而下一瞬却见魏温摇头:“早就知道您会?有次一说,小表弟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只这一坛,下不为例。”
之前来的时候叶朔可是知道外祖父和舅舅以及表哥们的酒量的,一坛接着一坛,但问题是酒这玩意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他们的健康着想,这种动辄四五十度的烈酒还是算了吧。
镇国公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当听说他们要把这么好的东西供给北庭人的时候,镇国公更?是当场暴怒。
“你们两个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不孝子,两个不孝子!”
魏温顶住压力,问道:“祖父,以您对北庭人的了解,您觉得这事?儿可行么?”魏温毕竟没有真的跟北庭人打过交道,所以难免有些忐忑。
镇国公闻言当即冷笑?了一声:“就这么说吧,如果这里头真有慢性毒药,他们能把自己喝死?你信不信?”
北庭的冬季极其?寒冷,稍不留神就会?把人冻死?,这烈酒对他们来说不仅是消遣,更?是他们活命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拒绝?
魏温心里头顿时就有底了。
镇国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大孙子,深深的后?悔,早知道当时在他处理那批梗米的时候多看两眼?了,现在好了,他根本就不记得大孙子是怎么弄的了。
魏温依旧是不为所动。
大孙子铁石心肠,镇国公没辙,只能看看小外孙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了。
至于?将仅有的这坛酒分给自己几个儿子?想都甭想!
镇国公打算将这坛子放到屋子里头,放在床头,留着一点一点慢慢喝。
只是镇国公悲哀的发现,自从尝过了这酒的滋味之后?,其?他的酒便再也入不了自己的口了。
那些淡的跟水一样的东西,还带着酸不拉几的味道,那是人喝的玩意儿?马尿差不多。
等那一斤多蒸馏酒消耗完,再到吃饭的时候,镇国公一下子就变得兴趣缺缺。
叶朔的几个舅舅惊奇的发现,父亲他竟然不喝酒了!
“这可是兆儿费了好大的功夫在外头弄到的好酒,父亲,您确定不要尝尝?”老爷子不会?是生病了吧?
大舅舅试探性的开口。
然而镇国公就只是闻了闻,立马就失去了兴趣。
这酒味道极其?驳杂,不及外孙酿的酒万一,实在是有够没滋味。
“不喝,你们自己喝吧。”镇国公断然拒绝。
叶朔的几个舅舅很快就痛饮了起来。
不愧是好酒,口感果然不一般,得省着点喝,不能像平常那样牛饮了。
看到他们如此兴奋,镇国公看得直摇头。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唉,北庭人命真好……
渐渐的,镇国公竟把酒都给戒了。
大约五个月后?,魏温前期先往漉城那里送了几回?银子,那十几个人支起了摊子,制作了一批成品出来,然后?一批商队从徐将军那里出发,来到漉城,然后?绕过陈国,携带着这批蒸馏酒进入到了北庭之中。
既然是卖给北庭人,那委实没必要客气,叶朔对着他们就是一顿宰,中间?利润翻了好几十倍,魏温这个没怎么接触过府上?生意的读书人都有种想要咂舌的冲动。
这也太黑了吧……
然而没办法,垄断行业就是这么的暴利。
没过多久,这批商人携带而来的蒸馏酒,其?中的酒头,就这样被端到了狼王的面前。
再然后?,就是六皇妃有孕的消息。
九个月后?,六皇妃艰难的产下了一个男胎,至此六皇子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又是一年半,六皇子的儿子,叶瑾终于?勉强学会?了走路。
那是极其?晴朗的一天,已经八岁的尖尖从上?书房岑大人那里回?来,便听到“吱呀”、“吱呀”的声音。
再然后?便是一张熟悉的吊床。
吊床上?的少年双目紧闭,四肢修长,唇角似勾非勾,午后?的日光投落在他的脸上?,美好的犹如画卷一般。
尖尖的眼?中不可遏制的闪过一丝惊艳。
再然后?,犹如神仙一样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雾气缭绕,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