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光明好想打耿大宝。
然而被耿大宝看出来, 耿大宝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大声嚷嚷:“出去吃饭,要饿死了。二宝, 做好饭了吗?”
二宝很嫌弃她哥,跟堂姐吐槽:“他不能小声点吗。街坊四邻都能听见。”
耿卉卉问:“大宝饿了吧?”
二宝:“不是在做了吗。就不能等一会啊。”
“可以的!”
二宝吓得呼吸骤停,好一会儿回过神,转过头看到她哥搁门口站着:“你干嘛?要吓死我啊?”
“对啊。没了你我就是独生子,爸爸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大宝没想吓唬妹妹,可是既然吓到她,说不是故意的她也不信,不如承认, 省得费口舌。
二宝深吸一口气,抄起桌上的大刀。
随后追上来的楚光明慌忙拉开大宝:“二宝消消气, 你哥就是嘴贱!”
“所以我要把他嘴削了。”二宝跟黑李逵似的,以至于楚光明知道她吓唬大宝也不敢赌, 连忙喊:“叶阿姨, 耿叔叔, 快出来!”
耿致晔先出来:“二宝, 放下刀!”
二宝放下刀, 指着她哥:“改天再收拾你。”
大宝嗤笑一声:“是不是最近我对你太好了?敢跟我动刀, 胆子不小!”到跟前朝他妹脑袋上一下。
二宝再次抄起菜刀,然而眨眼睛就到大宝手里,二宝吓得舌头打结:“你你你放下!你——你要干嘛?”
“知道怕了?”大宝用刀背敲敲妹妹的脑袋瓜, “不怕伤着自己?”随后把刀给堂姐。
二宝放松下来又敢叫嚣:“还不是因为你大呼小叫吵得我头疼。”
“过来我给你治治。”大宝勾着她的脖子往外带。
二宝不想,二宝怕哥哥捉弄她:“爸爸, 救我!”
耿致晔叹着气抓住大宝的手臂, 大宝本能反抗,宛如碰到一块巨石, 瞬间不敢硬碰硬,却又忍不住纳闷:“爸,你是不是五十多了?”
耿致晔把他拽到院里就松手:“没到五十。”
叶烦刚出堂屋,闻言失笑:“对!四十九周岁。”
楚光明错愕,一脸“耿叔叔竟然这么在意自己年龄”的样子。
大宝一时无语。
耿致晔不禁啧一声:“出来干嘛?”
“怕你下手重啊。”叶烦走过来把人拉回堂屋,进门的那一瞬间回头瞪一眼儿子。
大宝不自在地挠挠鼻子。
楚光明低声问:“叶姨啥意思?”
“不许再闹啊。”大宝小声说,“把我爸惹生气了,别指望她帮忙。”
楚光明:“耿叔叔手劲很大吗?”
大宝:“自信点,‘吗’可以去掉。”
“不是,他不是快五十了吗?”
大宝点头:“所以我很想不通,他这么老怎么还这么有劲啊。我二十出头正值壮年,就算不如他力气大,跟他碰上也不至于如以卵击石啊。”
二宝出来给他一个盆:“这么闲洗菜去!每次做饭就躲,你属耗子的?”
“可惜你不是猫,我不怕你。”打开院里的灯看到菜地旁边的水龙头,大宝过去接水。
楚光明过去帮忙摘菜,顺便问:“你会做饭吧?”
“我会不等于我想干啊。”大宝道。
楚光明有口难言。
大宝:“我跟你说,家里这些活,谁能忍住不做谁享福。”
楚光明听他的语气还很得意,不禁白了他一眼:“那你干嘛每周末洗衣服刷鞋?”
“这不是不洗不刷没得穿吗。”大宝一脸幽怨,“这周不洗到下周攒一堆还是要洗。”顿了顿,“都怪我妈,我五六岁就叫我自己洗袜子。你说有这么虐童的吗?搞得我现在看见脏衣物不洗就难受。”
楚光明不想理他:“你自己洗吧。我去厨房看看要不要帮忙。”
二宝和奶奶姐姐都在厨房,耿森森坐在一旁啥事没有,哪用得着他帮忙。耿森森递给他一个小马扎:“大宝人来疯,不理他他一会儿就静下来。”
楚光明想想大宝的性子就想问:“他那样居然能在实验室一呆就是一天?”
“别说你,我婶也没想到他选航大。”耿森森道:“我以为他会学经管,毕业后去我婶公司帮忙。”
其实耿森森也没想到自己能在单位坚持一年多,他以为自己半年便会忍不住辞职。
楚光明以前一门心思想早点出来赚钱,他初中毕业前甚至想过上中专。他爷爷非让他读高中考大学,楚光明又想上个教赚钱的专业。
想想以前,楚光明不禁感慨:“确实挺让人意外。”
耿森森不知道他指自己,就说:“也许大宝认为做生意不需要去学校学。也有可能认为哪天想转行可以边干边学,所以报志愿的时候就填他当时最感兴趣的。”
大宝端着盆进来:“我现在也感兴趣。”
耿森森皱眉:“我俩聊天你不能装没听见吗?”
大宝放下菜盆,拎着小马扎挤到两人中间。
耿森森顿时无语:“我去洗手!”
大宝拉着楚光明起来:“我们也去。”
二宝小声嘀咕:“好幼稚!”
“二宝,我听见了。”
二宝吓了一跳:“你你,你属什么的?”
“我有千里眼顺风耳。”大宝比划个打枪的手势,“biu”一声才出去。
二宝心累:“卉卉姐,男生是不是一直这么幼稚啊?”
“可能吧。”耿卉卉道,“我同事在学生面前成熟,在办公室也很幼稚。奶奶,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谈恋爱了吧。”
于文桃:“不是我催你,奶奶怕你拖到三十岁啊。三十多不如二十多好找。你小姑跟来福是碰巧了。”
家里热热闹闹的,耿卉卉不寂寞,不是很想找对象。不过因为她爸妈感情好,她大伯大妈相互扶持这些年,她叔和她婶也好,耿卉卉也不抗拒谈婚论嫁:“有合适的我就处处看吧。”
因为她这句话,于文桃晚上多吃半块馒头。饭后直呼吃多了,叫卉卉陪她遛弯。
耿卉卉看一下时间,离电视剧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就陪她出去。
没想到白天关门闭户,晚上很多人出来。不过没人在胡同里聊天,都是绕着胡同转悠,一边遛弯一边闲聊。
于文桃看着前面拄着拐杖的两位老人,小声说:“这么大年龄还出来,也不怕摔着。”
耿卉卉很想问,您高寿啊?
以防她再说点什么被人听见,逛一圈耿卉卉就劝她回屋洗漱。
翌日,楚光明跟大宝去学校,大宝坐在车子上慢慢移,楚光明用两条腿。大宝嫌他磨叽:“回头你也买辆自行车。”
“我没钱!”
大宝瞪他:“再说一句!”
“我的意思在同学眼中我没钱。”
大宝叹气:“你不会买大家平时骑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你给人补课。你买一辆自行车,同学还以为你为了补课方便。”
“好像也是。”
大宝无奈地摇头。
“不许说我笨!”
大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恼怒:“以后你发小的事别找我!”
楚光明想起发小家的事就头疼。
可他不想管也得管,除非他想失去这个朋友。
周六下午,发小来学校等他,楚光明把大宝的主意告诉他。发小犹豫:“一定要大闹吗?”
楚光明:“你爸妈和你哥嫂有可能因为这次的事都恨你,可是你哥嫂有了新房搬出去,你爸妈就不用在床头做饭。想想夏天吃饭做饭睡觉都在一间屋子里,苍蝇蚊子嗡嗡响,你不难受啊?”
发小住着明亮干净的楼房,父母挤在大杂院,他确实羞愧得睡不好:“恨就恨吧。他们过得好就行。”
周末早上,楚光明发小一家都在院里,他发小向父母坦白,他有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此言一出,他父母哥嫂还没反应过来,邻居们大呼小叫,一个问“房子多少钱?”一个问“买在哪儿?”还有人问“你这么有钱吗?”
发小很是敷衍地回答:“地段不好,四十平米,其实就是两间,没花多少钱。不过也找光明借了一点。这个暑假才还清。”
邻居又问:“不是最近买的?”
发小:“年前看的,年初买的。”
话音落下,他父母哥嫂同时变脸,神色极为复杂。楚光明在自家门口看到这一幕,感觉他父亲要破口大骂,碍于邻居都从屋里出来,不好跟个神经病似的又跳又叫,就拼命忍下去。
发小的母亲欲言又止,大概没找到合适的话语。
他哥嫂神色太怪,饶是楚光明尝遍人间苦辣酸甜也没读懂俩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