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哭笑不得, 谁让你管了啊。
廖苗苗看到大宝气汹汹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大宝气得坐起来:“苗苗姐,你笑我啊?”
耿致晔:“苗苗笑她自己都要上大学了还没你懂得多, 很可笑!”
廖苗苗点头:“是的,笑我自己。”
大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苗苗姐,不怪你,我妈妈说小慧姨那样是因为没人教,你肯定也是有人养没人教。”然后又说,“等你上大学就好了,老师教你。”
廖苗苗听到这话又想哭。叶烦见状赶紧问考试情况转移她注意力。而廖苗苗一听叶烦问她考得怎么样,心中酸楚消散许多, 眼泪没落下来,“我觉着很好。去年数学空一半, 今年只有几道题没写。如果写的都对,稳稳上杭师。”
叶烦:“这就好了啊。你老家还有人吗?”
廖苗苗点头:“我奶奶还活着。”
叶烦:“苏远航说学校补贴足够他用的。他吃得多, 你肯定用不完, 届时你就可以自己买票回老家。不过今年就算了, 你一个小姑娘上路容易被骗。”
廖苗苗想笑:“叶姨, 我又不傻。”
耿致晔忍不住说:“你不懂人心有多恶。如果一个老人家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你扶我过去。一旦你心软随她过去, 可能就出不来了。”
廖苗苗很意外他怎么知道。
以前耿致晔跟叶烦订婚后希望叶烦去部队看望他,特意了解过火车上的情况。
叶烦补充道:“被关起来给男人生儿育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廖苗苗无法想象, 以至于神色有些茫然。
耿致晔:“不是故意吓你。这种情况不常见,但不等于没有。过一两年你在学校懂得多了, 看着也不像中学生, 不想在这里过年就回老家。最近两年跟同学一起到火车站。到了甬城就好了。”
大宝的注意力被“关起来”吸引住:“到甬城不会被关起吗?”
叶烦:“俗话说,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这边有山有水,鱼米之乡,没穷到铤而走险的地步。”
耿致晔点头:“二宝,睡着了吗?”
二宝抬起小手:“爸爸,我听见了。爸爸,明天教我军体拳。妈妈教的太极好温柔,打不死人。”
耿致晔无语又想笑:“行,明天教你军体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翌日清晨廖苗苗睁开眼就叫醒跟她一个房间的廖小妹,然后去洗漱,接着就在院子里玩。听到二宝的声音,廖苗苗拽着廖小妹到叶烦家门口转悠。直到听到耿致晔说,可以开始。姐妹俩才进去。
叶烦买菜去了,耿致晔淘米煮粥,看着俩孩子洗脸刷牙,顾不上留意别的,又因为有爬满豆角的篱笆院阻挡,没发现外面有人。她俩突然进来,耿致晔吓了一下,忙问:“苗苗,怎么了?”昨儿不是插科打诨把她安慰好了吗。
廖苗苗有点不好意思:“耿叔,您是不是准备教二宝军体拳啊?”
耿致晔点头:“你也想学?你——”“爸”字咽回去,凭庄秋月的秉性,肯定觉着廖苗苗吃饱了撑的,不然一个不准备当兵的女学生学什么军体拳啊。廖苗苗要说防身,庄秋月兴许还会说,男人比女人力气大,学会了也没用,男人一靠近就能把女人制伏。
“不可以吗?”廖苗苗见他迟疑,不由得小心翼翼问。
耿致晔笑着说:“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到家不许说这事。”
廖苗苗跟父母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拍一下小妹。
小妹一瞬间想到很多,最重要一点,她上大学又不是妈妈上大学,也不是替妈妈学,妈妈敢偷偷改她的志愿,她学会了军体拳就一拳把妈妈揍趴下——廖小妹笑着点头:“耿叔叔,我不说。”
廖苗苗心理脆弱,耿致晔多此一举也是担心姐妹俩回到家聊起这事再起波澜,再出点什么事:“那先跟我热身。”
军体拳整套动作不多,叶烦买菜回来就已经结束。不过廖苗苗和廖小妹还没回去。叶烦问:“你们家做饭了吗?”
廖苗苗摇头:“还没有吧。”
叶烦:“回去看看吧。你俩都在这里,大弟要洗菜还要烧火。”
廖苗苗一听弟弟要干很多活,就拽着妹妹回家。大宝跟妈妈到屋里就问:“妈妈,没看苗苗姐不想回家吗?”
“那是她家,终归要回去。”叶烦把海鲜放盆里,“苗苗不回家,庄秋月可着大弟一个人抱怨,大弟心烦又不敢反抗妈妈,时间一长就会怪苗苗不听话,连累他挨训。”
耿致晔摸摸儿子的脑袋:“父母靠不住,弟弟妹妹再不管她,以后苗苗遇到点什么事都不知道找谁。”
大宝似懂非懂:“好麻烦啊。”
耿致晔:“你不用烦,我们家不会这样。”
大宝问他妈:“你要我考军校,我不考,你会变成庄秋月吗?”
叶烦:“我想变成她也没用。考军校要体检,你不过去,我敢把你绑过去?”
“你敢!”
叶烦气笑了:“招生老师是军官,我敢惹军官啊?”
大宝再次点头:“你敢!说不定他是爸爸的兵。”
耿致晔乐了:“要是这样你妈敢。”
大宝很是得意的看着他妈,没话说了吧。
叶烦朝他脸上拧一下,端着虾出去。
大宝顾不上疼,小跑跟上:“妈妈,煮俩咸鸭蛋吧。”
“不想吃虾?”
大宝点头:“越来越不好吃。”
哪是不好吃啊。叶烦心说,肚子里没油水,最新鲜的海鲜到嘴里也发苦。
买菜的时候听职工说七月三十号杀猪限购十斤,而现在离七月三十号也没几天,刚买的菜籽油足够吃到那时候,叶烦决定做红烧大虾。
叶烦问:“红烧大虾也不吃啊?”
大宝眼睛一亮:“吃!”
叶烦笑着出去收拾虾,耿致晔准备配菜。由于电饭锅带个小箅子,耿致晔把配菜洗干净发现粥沸腾,需要把锅盖掀开一点,他索性把箅子放上去热馒头,锅盖就不盖了。
大宝见状过去把锅盖盖上。
叶烦端着虾经过客厅,看到饭桌上的电饭锅,又把锅盖打开。
大宝叹气:“热馒头呢。”
耿致晔从厨房出来:“馒头是昨天下午买的,只过去一夜里面还是软的,不盖锅盖也能热透。”
“好吧。”大宝把锅盖拿下来。
耿致晔道:“天热做饭热馒头都很快。要是冬天需要盖上。”
“这样啊。”大宝懂了,不再纠结为什么不需要盖锅盖,就跟妹妹去院里玩。
二宝把跳绳一端栓在树上,让她哥帮她撑开另一端,她跳绳。大宝跟妹妹商量:“我帮你撑着绳子,你陪我打纸包啊?”
二宝点头:“我玩十五分钟?”
“可以!”大宝朝屋里喊,“妈妈,几点了?”
叶烦出来说:“还没到七点。饿了啊?”
“你七点十分喊我。”大宝挥挥手,“做饭去吧。”
叶烦无奈地回屋做大虾。
饭菜端到客厅,正好七点十分,叶烦就喊他吃饭。
大宝拿着一叠纸包准备去院里玩,想说玩一会儿再吃,他扭头朝屋里看到油亮油亮的大虾,纸包扔茶几上就去洗手。
饭后,大宝让妹妹陪他玩纸包,二宝摇头:“我吃饱不想去。”
“吃饱就坐会变成小肥猪。”大宝拽着妹妹起来,“我们去外面玩儿?”
二宝离开多日,想念岛上的花花草草,一听这话立刻起来。
由于这次在家里多待几天,耿致晔假期结束去部队,叶烦只能自己洗衣服。
衣服晾好,叶烦准备把大宝二宝的凉鞋刷了,听到她闺女耀武扬威地说:“知道我哥是谁吗?叫我哥打你!”
叶烦心说,又跟谁干起来了啊。
擦擦手,叶烦跑出去,没看到耿二宝,叶烦以为她在廖家,朝廖家走去,经过胡同看到一群小孩在胡同里玩。叶烦过去几步,问:“干嘛呢?”
二宝朝妈妈跑过去,指着比她高半头的小女孩:“她不许我们在这里跳绳。”
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大声说:“这是路,不是跳绳的地方,路被挡我怎么过去?”
叶烦:“跳绳的绳子是横着放的?”
二宝摇头:“不是啊。这样放。”用手划一条线。
小女生:“可是她们放在正中间。外边的路那么宽,干嘛不去路上玩儿?”
二宝:“路上有太阳,这里有阴凉地,你不是傻?”
“你才傻!”小姑娘大吼:“你最傻!”
二宝跑过去:“再说一遍?我不打你,我不叫耿二宝!”
小姑娘下意识看叶烦。
二宝:“不要看我妈,打不过你还有我哥,用不着妈妈出手。妈妈,快去洗衣服!”
叶烦单手插兜看着柳晴的闺女,对了,嫌二宝挡路的小姑娘就是柳晴的大女儿,跟大宝同班同学,“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胡同不是路?”
柳晴的女儿下意识问:“啥意思?”
二宝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啥意思都不懂,还说自己不傻。我妈妈的意思这不是路。”
叶烦点头:“为什么不走大路,要钻胡同啊?”
那个小女儿不假思索地说:“从这里近啊。”
叶烦:“你想抄近路,还怪别人挡道,不觉着不讲理?再说了,这是我家和廖家的胡同,应该二宝怪你妨碍她跳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