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因为他曾感同身受,甚至千百倍的更加痛苦。
他去参加了男人的葬礼,卢修斯没有拒绝。
文修·洛德站在卢修斯身边,几日未见,青年似乎现在该称之为男人。
卢修斯好像不会笑了,也不会哭。
面无表情的冷漠脸上,胡茬泛着青,整个人瘦削了一大圈,面面俱到的处理好了每一步。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棺材被葬在祖地,那是每一个马尔福最终的归属。
在湿润的泥土一点点淹没漆黑的棺木前,那个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曾经互称为朋友的男人姗姗来迟。
他装模作样的露出几分伤感,在场几人就要伏低姿态,在男人的葬礼上,对着凶手称颂。
土地被填平了,祖地中新添了一座墓碑。
里德尔姗姗来迟,又匆匆离开。
众人站起身,文修·洛德侧头去看卢修斯的表情。
仍是面无表情,冷灰色的眸子就像是在注视着事不关己之人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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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文修·洛德却看到了卢修斯的悲伤,如果真的没有悲伤,他怎么会日渐消瘦?
他将父亲的葬礼举办的很好,忘记了要照顾自己。
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褶皱,长发也顾不及打理,眼底下的一层青黑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明显,看起来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唇瓣干燥的起皮没有一点气色。
露出来的皮肤也是干枯的没有生机,手背更是露出了明显的血管与青筋,只外附着一层皮。
迅速消瘦的后果就是躯体像不得体的衣服一样,与青年的灵魂不相容。
周围的人散场了,被纳西莎·马尔福带去了会客厅。
文修·洛德想跟着众人离开,将这里留给卢修斯一人,但却被纳西莎阻止了。
纳西莎觉得,这种时候,身边至少该有青年真正喜欢的人陪在他身边。
偌大的祖地内,只剩下了一座座墓碑,与卢修斯、文修·洛德两人。
文修·洛德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身边已经将自己封闭的青年。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经历过,才知道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文修·洛德很清楚这种感觉,被世界抛弃的,只剩下自己后,孤立无援的悲恸。
可他与青年一样,他也从未走出来,只是藏的更深。
这种亲人离世的痛,只能随着时间淡化,无药可医。
文修·洛德在心中庆幸着,‘还好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是真的死亡了,只要再等等,再等等……’
两人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卢修斯看着面前的父亲,曾经平视的男人此时需要他俯视才能看到墓碑上的姓名。
他跪在地上,膝盖上沾满了泥土,文修·洛德站在他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卢修斯有些想哭,可是他已经不会哭了,他伸出手,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墓碑,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想笑,笑着告诉父亲自己已经成为了合格的马尔福,可喉咙堵塞,他连笑也发不出声音。
身后传来温暖的温度,一双手臂并不能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但那双手臂还是拥抱住了他。
卢修斯回头去看,冷灰色的眸子里映入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色彩,如月华一般的银灰色。
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卢修斯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他听到有声音响在耳边。
“卢修斯,我会帮你,你不是一个人。”
真是无力又苍白,都算不上是安慰。
一滴液体自掌心与皮肤的空隙中滑落。
卢修斯伸手去摸脸颊上的湿润,他发现,原来那是他的眼泪。
“文修……”
我的文修……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