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就好像他一个人还约不到他了似的。
岑颂冷呵一声:“我可幸亏是你的男闺蜜!”
靳洲:“......”
电话挂断没几分钟的功夫,岑颂发来?一个定位:【这家,我老婆说很久没吃火锅了。】
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结果靳洲给他回:【我来?问问她,去不去我还不确定。】
吃个饭也要问老婆,敢情老婆要是不同意他还不能去了似的。
岑颂彻底无语了,想取笑两句的,结果想到自己平时的‘怂样’,他又忍住了。
岑颂:【行?吧,等你请示完,跟我说一声。】
接到靳洲电话的时候,安枝予正在给标书盖章。
“怎么啦?”
靳洲如实汇报:“刚刚岑颂问我,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表达清楚,他又加一句:“他一家三口都?去。”
安枝予停下手里的动作:“可以啊,不过?我下午要去装订标书,不知道下班的时候能不能弄完。”
靳洲说没事:“你先忙你的,等下班了再说。”
电话挂断后,安枝予看着屏幕,眉头隐隐蹙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今天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可他语气又很平常......
而另一边,靳洲也在挂断电话后看着逐渐暗掉的手机屏幕发呆。
不想收拾行?李,不想让她出差,可又觉得这样很孩子气,如果真的对她有所要求,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会不支持她工作呢?
就这么坐在床边,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大概是半天等不到他回复,岑颂的电话又打?来?。
靳洲长长吐出一口气,接通:“又怎么了?”
岑颂都?听笑了:“什?么怎么了?现?在约你吃个饭就这么难?”
靳洲这才想起还没给他回复:“暂时给不了你确切的时间,八点之前吧!”
“八点之前?”岑颂想不通了:“是你忙还是你老婆忙?”
见他不说话,岑颂还以为是他老婆不想他去:“该不会是嫂子不想你跟我有接触?”
这要是以前,靳洲可能还会因他称呼的变化而揶揄他两句,但是现?在他好似没留意到似的。
“没有,”靳洲如实说:“她明?天不是要出差吗,今晚要把工作处理完。”
岑颂不予评价,但上一个电话挂断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到一件事:“你刚刚说她明?天出差,那明?天你们公司的年会,她能赶得回来?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靳洲沉默一阵:“年会而已。”
他语气淡淡的,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隔着电话,岑颂看不见他表情,但这段时间以来?,他还是能从?很多事情上感受到靳洲对这个女人的在意。
“老大不小的人了,早点造个小人出来?吧!”
靳洲:“......”
见他不说话,岑颂又往深处说了点:“孩子最能绊住女人!”
绊住......
这两个字,让眸色黯淡的人突然掀了波澜。
快四点的时候,靳洲回了公司。
往年靳氏年会,乔梦和靳兆祁都?会赶回来?,今年因为靳洲从?单身变成已婚,两人更是不能缺席,怎么说也要捧儿媳妇的场啊!
但是一听儿媳妇还要出差,乔梦心里的劲头顿时就焉了一半:“还想拍让媒体给咱们拍张全家福呢!”
如乔梦所说,上周靳洲就让方宇安排了几家媒体。
虽说集团上下都?知道他已婚,但到底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
但是她也知道这次标书对安枝予的重要性,不然她不会选择去出差而不和自己参加靳氏的年会的。
靳洲掩下心里的失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晚上等安枝予忙完标书的装订已经?七点过?半,他们到火锅店的前三分钟,岑颂正在逗他家儿子:“书屹,等下你靳叔叔来?了以后,你就问他,什?么时候给你生个弟弟玩,听见没有?”
闫嗔纠正他:“你能不能别叔叔弟弟的呀!”这称呼都?乱套了。
岑颂一脸无谓:“就是个代?号而已。”追人的时候,他倒是一口一声“叔叔”喊的停不下来?,现?在老婆得手了,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结果岑书屹却并不买他的帐:“我不要弟弟。”
弟弟妹妹也只是个性别而已。
“那就妹妹,等你靳叔叔来?,你就问他什?么时候给你生个妹妹玩。”
岑书屹皱眉:“妹妹不是用?来?玩的。”
岑颂无奈:“那就用?来?疼,行?不行??”
岑书屹勉为其难:“好吧。”
结果等靳洲和安枝予进来?,岑书屹直接把他爸给卖了。
“靳叔叔,我爸爸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生个弟弟给我玩。”
岑颂:“......”
可真是个好儿子,妹妹不要了,疼也变成了玩。
白教了半天。
靳洲捏了捏岑书屹的脸蛋:“让爸爸给你生两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好不好?”
岑颂这辈子都?不准备要二胎。
他赶紧岔开话题:“开个玩笑,别当真!”
靳洲是没当真,但站他身边的安枝予却因那句玩笑而心绪难平了好一阵。
火锅的蒸腾热气里,靳洲时不时给她夹一些她爱吃的。
相比靳洲简而话少的性格,岑颂就显得有些话痨,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靳氏的年会上。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把缠绕情绪的那件事往下压,越是有人把那件事拎到你面前。
所以在岑颂问及明?天年会都?请了哪些媒体的时候,靳洲将话题岔开了。
“再上一份毛肚吧。”
他注意到给安枝予夹的一些菜里,她总是先吃毛肚。
闫嗔坐在安枝予身边,她神秘兮兮地靠近:“我叔叔平时是不是超级细心?”
这一点,安枝予无从?反驳,她点了点头:“他耐心也很好。”
“我听我姨奶说,你们家终于请阿姨了?”
“嗯。”
闫嗔羡慕一声:“真好,我也想请阿姨,但岑颂就是不答应。”
关于这一点,安枝予以前想不通,但是后来?靳洲跟她说了原因后,她就很理解了,因为她也不喜欢家里有不熟悉的人走动。
“他应该也是不喜欢你们的三口之家被?打?扰。”
闫嗔撇嘴:“但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来?的钟点工也一样是陌生人啊。”
安枝予说:“但是钟点工忙完就走了呀!”
闫嗔抿嘴笑:“你们说的话还真是如出一辙。”
岑颂坐在靳洲的右手边,他们家出门吃饭,都?是岑颂照顾儿子,给儿子挑掉炒饭里的葱花,他用?手肘碰了碰靳洲。
“你老婆明?天出差——”
虽然他还没说完,但是后面的话,靳洲已经?不想听了。
“年会的事不要提。”他言简意赅的话里带了几分警告。
岑颂秒懂了:“自己一个人,心里不是滋味吧?”
靳洲直接一个冷眼?扫过?去。
岑颂:“......”
谁再说这人脾气好,他就把火锅汤底都?喝下去!
偏偏他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看来?你在人家心里还没有工作重要。”
他一语直戳靳洲的心窝,在靳洲寒如冷星的目光里,他若无其事地扭头:“书屹,你怎么不让靳叔叔多吃菜啊?”
靳洲:“......”
晚饭后,靳洲没有直接带安枝予回家。
“带你去吃点甜品吧?”
安枝予点头后突然想起来?:“你不是有个朋友开蛋糕店的吗?”
靳洲听了一愣,反应两秒后突然想起来?那次撒的谎,他不露声色地笑笑:“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呀,不过?那家店还挺远的。”
“去过??”靳洲扭头看她。
安枝予抿唇笑:“后来?我自己也去买过?一次。”
她对草莓夹心的蛋糕情有独钟,恰好那次靳洲给她的也是草莓味的。
“那我们就去那家。”虽说那家不是他朋友开的,但岑颂给他介绍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老板和他关系颇熟。
可惜到蛋糕店的时候已经?快十点,玻璃橱里就只剩一块黑森林。
买完蛋糕回去的路上,一连两个等红灯的间隙,靳洲总会扭头看她,安枝予被?他黏糊糊的眼?神看得失笑。
“怎么了呀?”
从?他们领证到现?在,还从?没有分开过?,明?明?她只是去出差,明?明?最多两天就能回来?,可靳洲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在领证那天说的话。
一年期限一到,她是否真的会提出离婚。
如果不是因为出差这件事,他压根就不会多想,但就像刚刚在火锅店岑颂说的,他在她心里还没有工作重要。
可按住她手不让她给领导打?电话的明?明?是他。
所以他一边怅然若失,又一边后悔懊恼。
偏偏他又把情绪藏得很好,好到他嘴角挂着淡笑说:“连着两天要看不见你,想多看两眼?。”
安枝予没有多想,“你都?说了只是两天了。”
是啊,只是两天......
也就四十八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