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是从哪学的,井珩也没多问。总之她这几天在语言上的进步十分明显,从不开口说话,到能听懂很多话,会用词汇越来越多,同时句式运用也多了不少。
现在井珩把穿衣服也耐心详细地教给她了,她学习能力强,都学得差不多,也能穿上。当然初初上手的事情,学得差不多不等于做得顺手。不顺手问题也不大,只要每天坚持自己穿,自然就能熟练。
但是……
就扣内衣扣子和拉后背拉链这两样事……
井珩想了想,没有其他好办法,就自己多帮着扣多帮着拉吧……
多扣扣,也就习惯了……
内衣和连衣裙都穿好了,井珩目光下落看向珠珠光光的脚,又进衣帽间,给她找了双凉鞋。
找好了出来,手里拎着凉鞋拉着珠珠到沙发边坐下,他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单膝跪蹲下来,给珠珠穿鞋子。
河蚌变的小妖,浑身都很白很嫩,连脚掌脚尖也不例外。井珩拿她的脚也有顾虑,不过想想内衣扣子都扣过了,碰个脚算什么,便没多犹豫,直接拿起她的脚往鞋里穿。
珠珠没穿过鞋,还挺好奇,认真低头看着他帮自己穿。等他把两只鞋都穿好,她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这个好穿。”
井珩点点头,从地毯上站起来,“鞋比衣服好穿。”
珠珠还在低头看自己的脚,左看右看,越看越美滋滋,最后直接美起来说:“好漂亮。”
虽然裙子鞋子都穿了整齐,看起来十分精致养眼,但珠珠并不能这一身行头出去,至少不会穿着这身衣服,以人的面貌出现在外面。井珩答应她的,还是以绳串的方式带她出去。
还好珠珠现在还没有穿新衣服漂亮衣服就想出去臭美的意识,她只简单地把这个当成是井珩的条件。她学会了穿衣服,也穿好了,而且穿得挺漂亮的,所以可以跟他出去了。
到了时间点,珠珠也没要井珩多说,自己早等不及了,直接自主自发变成黑绳串,绳串上还是挂着淡紫色的小河蚌,然后缠到井珩的手腕上,操着大人语气:“我们走吧。”
井珩笑笑,觉得这小妖越来越好带了。
珠珠趴在井珩的手腕上跟着他出门,到上车后还主动跟井珩说了句:“人都怕妖,要抓妖打妖,我听话,我是不会说话的。”
井珩低头看她一眼,心想觉悟还挺高,于是手指伸过去摸她一下,“那你要好好表现,我带你去看看大学,现在我们出发了。”
珠珠稳稳趴着,听到车子响起来,再看着车子慢慢出车库大门,她问井珩:“大学系什么?”
井珩一边打方向盘往院子大门上去,一边跟她解释:“人都要上学,三岁上幼儿园,六岁上小学,十二岁上初中,之后就是高中、大学……不管是幼儿园、小学,还是初高中和大学,都是学校,学校呢,就是学习的地方。”
珠珠想了想,“我要上学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井珩问愣了,他确实还没想到这个问题。近来两天他一直忙于教她生活小事,刷牙洗脸洗澡吃饭认东西这些,然后便是教她早教画册上的内容。
井珩就着这个问题想了想,早教画册只是儿童启蒙读物,学的都是小故事小常识,和真正学知识是不一样的。如果想和其他人一样适应好这个社会,那么上学这个过程肯定不能少。
但珠珠外表看起来是成年人,在人类世界里也没有属于她的身份,也就是没有家庭户籍和身份证,她属于真正意义上的黑户人口,在现代社会生活中很多事都是做不了的。
珠珠看井珩一直没出声,又问了句:“我不能上学吗?”
井珩回了回神,“你想上学?”
珠珠回答他:“我不知道上学系什么。”
那也就是没有想上不想上了,她对上学这件事根本没概念,于是井珩也不再多说。她这刚尝试做人没几天,还有很长一段适应过程要走,考虑上学问题尚早,但户籍身份证的问题,倒是可以提早考虑一下。
这种问题也不是一想就能有完美解决方法的,井珩想到半路就没再想了。他和珠珠随便聊了点别的,都是哄小孩儿的话题。聊到学校停好车下车,珠珠便按约定闭了嘴,不再说话。
到学校后,井珩先走了一下办公室,然后才去教室上课。
他进入工作状态以后,比平时不大温和的时候看起来还要严肃很多,珠珠默默感受着,都觉得他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因为他对她都挺好的,现在对别人却连笑都不笑一下。
在教室里,珠珠趴在井珩手腕上感受着他的严肃气场,还有一帮学生的目光,感受着感受着就想睡觉了,因为他们说的话,她只能听懂零星几句,大部分都听不懂。
就这么趴着趴着,也就真趴睡着过去了……
而教室里的一些爱八卦的学生,针对井老师手腕上出现了一个绳串这事,小声嘀咕了一整个课间不够,课后还凑在一起议论了不短时间。
当然都在问啊,井老师这是名草有主了吗?怎么手腕上套了个女孩子才有的东西?那东西小小萌萌的,和他身上的气质反差极大,真的想注意不到都难。
王老教授到办公室看到井珩,也是一打眼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淡紫色小河蚌,萌萌的可爱的真太不符合他的气质了。当然王老教授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直接笑眯眯问他:“上课也带着?”
井珩顺着王老教授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腕上,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再看向他,不和他扯谎否认:“要跟着出来,没有办法,就带着了。”
王老教授还是笑,把眼镜拿下来,坐着桌边揉眼睛边的穴位,突然吊高了嗓子说:“井老师再也不是之前的井老师喽~~”
井珩知道他的嘴,完全淡定,“你又想说什么?”
王老教授揉完了把眼镜戴上,还翻了翻自己的双眼皮,让眼睛看起来更大,“我想说啊,你再也不是那冷冰冰,脑子里只有原则规则计划和数字的井老师了。”
被戳中了心思,但井珩并不承认,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并没有。”
王老教授这可就笑得更有内容了,继续调侃他:“哟~还学会口是心非了?”
井珩瞥向王老教授:“……”
王老教授乐得哈哈笑两声,不拿他开玩笑了,正经问他:“怎么说?待会还一起吃饭不?要不要棋牌室走一圈?你这休假都闷家里,不像话。”
这原本是每周能抽出时间都会去的,井珩和王老教授一起,吃个晚饭再去棋牌室放松。但现在多出个小家伙,难道要让她一直在手腕上趴着?
井珩收回目光看了看手腕上的小河蚌,“珠珠怎么办?”
王老教授随着他的目光一起,也看他的手腕。看了会,拿起保温杯拧开杯盖,笑得自然道:“带着呗,还能怎么办?”
井珩转头,“时间太长,怕她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