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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篝火慢慢熄灭，波尔都还没从落满积雪的地面上站起来。

那三个霜巨人早就离开了，波尔没有当场答应对方的要求。

给德鲁伊注入新鲜血脉，在波尔看来是发展北区教团的重要任务之一；

但这不意味着，自己什么样的生物都能接受。

霜巨人，从来都不是中立性的生物。

他们在世界之脊的深处，对秩序毫无理解。

而且为了迎合欧吕尔的喜好，霜巨人对待祭品那可谓是一个残忍至极，每次献祭，都要将那些抓过来的各种活物折腾个面目全非才算结束。

不管霜巨人内心到底怎么个想法，在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群混乱邪恶的生物。

这样的生物，无论是哪个中立侧或善良的神灵，恐怕都不会接纳。

波尔抬起头，想找找自己熟悉的那几颗星星，没想到篝火余烬反射出一个瘦高的人影。

“希玲……”

“还有我，教长大叔！”

莉安古灵精怪的脑袋从希玲身后冒了出来。

感觉着余烬传来的微热，波尔教长看着自家白菜。‘

“还以为自己离开世界之脊，还成为了德鲁伊，就能瞒住我的身世了……”

希玲走到近前，兜帽下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她的脸。

“教长，自从您将我们救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

虽然您从来没有提到过，

但是您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寿命、还有您对待所有混生种的善意……”

“我们其实早就猜到啦！波尔大叔！”莉安兔子似的跳到波尔面前，蹲在地上抬起头，似乎想看看这个半巨人大叔是不是躲在这里偷偷抹眼泪。

“只是没想到我的血脉是来自邪恶的霜巨人，对吧？”

波尔对着莉安做了个似哭非笑的怪表情，想和这个矮个子半精灵小时候那样，逗弄她开心。

没有理会自己妹妹的幼稚行径，希玲抚平地面上的积雪，在波尔对面坐下，慢慢开口说道：

“教长，在您昏迷的那段时间，艾文跟我讲了很多故事。”

波尔听见这话，心里猛地一紧，暗暗懊恼当初不该让自家白菜去给那个混小子教神术。

现在好了，白菜快被没了……

希玲可不知道教长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教长为什么会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特别是那个女霜巨人提出要加入德鲁伊阵营之后，希玲看到波尔的胡子明显抖了好几下。

她拨弄着篝火里的木枝，继续说道。

“在他的故事里，没有全员邪恶的兽人，也不会有全员善良的精灵；

甚至哪怕是完全的邪恶阵营者，也有可能展现一瞬间的善良。

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非善即恶的二元论，而真实的世界，善恶要比这个复杂的多。”

波尔惊讶的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半精灵姑娘，很难想象，前段时间还在死记硬背万物有灵的希玲，现在都这么能言会道了。

艾文那小子到底教了她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