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这样不断换着歪脑袋叹气的时候,旁边的纪思南注意力也不在鱼漂上了,一会转头看她一眼,忍不住默默地笑,然后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很无聊?”
“我能说实话吗?”奚溪一脸没精打采地看着他。
纪思南还是笑着,反问她:“为什么不能说实话?”
奚溪叹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真的是太无聊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合适这种有内涵的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样子就是觉得很逗,纪思南笑得更开了一点,刚要接她的话,目光扫过河面,突然看奚溪的鱼漂动了一下,他连忙出声:“有了,收收收,快。”
听到他说话,奚溪反应还算快,立马把鱼竿往上抬起来,这次的感觉和之前每一次提线的感觉都不一样。
在奚溪看到一条小鱼咬着她的鱼钩被拉出水面时,激动得脸都红了,感觉像魔术又感觉像奇迹,她激动地尖叫两声,伸手把收回来的鱼线抓住,“我的妈,真的像做梦一样。”
鱼就在她手里的鱼线上跳,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然后看向纪思南立马改口,“我刚才说的话全部不算数,钓鱼真的太有意思了。”
女人的快乐也是可以和男人一样简单的嘛。
说完这句话,她又看着纪思南说一句:“再容我发自肺腑地说一句,你真的太棒了!”
纪思南听懂了,拆她的台,“刚才那些不是发自肺腑的都是假的咯?”
这话不能承认,“不不不,也是真的。”
姑且当她说的都是真的,纪思南起身过来帮她把鱼从鱼钩上拿下来,放去小桶里,转身回来给她再挂个鱼饵,回去自己的小马扎上,把鱼线甩出去,“继续。”
“来了。”奚溪这会不觉得无聊了,连说话都带着音调,乐乐呵呵地到自己的小马扎上坐下来,继续把鱼线甩出去,心里想着下把钓个大的。
然后天神眷顾,她还真就运气爆表,自己发现鱼漂动了,手上一拉,有重量。
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又钓到了什么鱼,奚溪一脸期待加惊喜地手握鱼竿往上抬,结果刚抬一点,鱼竿头上突然而来的一个力道,拽着鱼线鱼竿往河里挣过去。
奚溪没有防范,被猛地一下拽,依着惯性往前冲两步,“扑通”一声跪河里了。
河边水浅,刚漫过她半条腿。她要往起爬,突然又被拽得跪了下去。
工作人员是被吓了一跳,但没人上手,那边纪思南扔下鱼竿过来拉她,她手里还握着鱼竿,一边试图往上拽一边问:“什么东西啊?”
“别管什么东西了,人先上来。”纪思南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水里拉起来。
奚溪刚才还慌得很,但现在心里想的是,糗都出了,衣服都湿了,冻都冻了,再把鱼放了她也太亏了。就算为了节目效果,也得把鱼拉上来。
再说,她也真想看看自己钓了个什么鱼。
她握着鱼竿不松手,回头看一眼纪思南,“你帮我一把。”
纪思南看她湿了的裤子和鞋,蹙一下眉,“你先上来,我来。”
奚溪也是冷得厉害,不跟他争什么,按他说的把手里的鱼竿给他。
然而鱼竿刚换到纪思南手里,奚溪松开他的胳膊要往岸上去,纪思南刚握住鱼竿还没转换好注意力,鱼竿那头突然又猛地一拽。
眼看着纪思南又要往河里冲下去,奚溪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抱也抱住了,虚惊一场。
抱住后她也就没松手,带着一脸惊气,“吓死我了。”
纪思南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她表情里惊气重,眼睛快睁成了铜铃铛。
他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像哽了东西,没说出来。
奚溪缓了一下惊气,看着他,“还是一起拉吧。”
纪思南把头转回去,“不用,我应该可以。”
“别了吧。”奚溪拉住他的胳膊不松手,“我这刚跪完,你再跪,节目播出的时候,我们得一整天都呆在热搜上,我估计,热搜的名字得叫——钓鱼跪。”
本来是一件挺惊险又倒霉的事,毕竟冬天的河水实在是冷。
但听奚溪说出这样的话,纪思南愣是没忍住笑了。笑完了抿口气,手里握着的鱼竿紧了紧,那头的力道还在挣,他开口:“那一起吧。”
“你站稳了。”奚溪松开他的胳膊,伸手去拽住鱼竿的后面部分。
然后纪思南在前面,她在后面,两人一起使力,拽了好半天,才把钩子上的那条大鱼给拽上来。
一边拽的时候奚溪就一边在震惊,真是走了千年狗-屎运了,居然让她勾到这么大一条鱼。
把大鱼彻底拽上岸的那一刻奚溪松了口气,牙齿开始打颤,看着纪思南把大鱼放进桶里,她趴到桶边看了看说:“这也太大了吧?”
纪思南不知道她是为了节目录得效果好才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真的就心大。
他放下鱼就去把两根鱼竿收了起来,抱上鱼竿盒拎上小桶,跟她说:“赶紧回去换衣服吧。”
奚溪被他这么一提醒,身上哆嗦得更厉害了一点,牙齿磕磕哒哒的,只得赶紧往住的地方去。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热水,还有干燥温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