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不需要啊。”
那汉子看看沈放身边女子,急道:“多少开上一副,能饱肚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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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侧头一看,见旁边淡青衣衫女子正在纸上写着什么,有张大屯,甲三营,食积腹痛几字,一笔蝇头小楷,齐齐整整。暗暗点头,心道,这字可比我写的高明多了。
再看那张大屯,心中已是了然,想是这女子记下方子人物,就有人照方抓药,多半也不要钱,此人也要趁机拿上一些。不由一笑,道:“当真没什么用处,你若真要吃,我给你开个枳壳化滞汤的方子,枳壳一个、厚朴二钱、神曲一钱、广皮一钱、莱菔子二钱、麦芽三钱、砂仁半钱、豉一钱。清浆水二盏半,空煮退八分,纳二药,煎取九分,下豉煎,去滓服。”
张大屯喜道:“好,好,好。”
沈放道:“不过有言在先,这药苦不堪言,最是难吃,食后拉肚放屁不止,也是臭不可闻。”
张大屯皱眉道:“有多难吃?”
沈放道:“黄连你尝过没有?就和黄连拌鸡屎的味道差不多。”
张大屯一下子蹦了起来,连连摆手,道:“那不要了,不要了。”
身旁两个女子都是噗嗤一乐,秦广上前一步,一脚踢在张大屯屁股上,骂道:“还呱噪什么,快给我滚。”
沈放也起身对道济大师拱手道:“还请大师示下。”
道济点点头,道:“马马虎虎,将就还过得去。给他搬张桌子,小娃娃,你去帮他抄写。”顿了一顿,又对沈放道:“人命关天,若有不明之症,莫要自作主张,可来问我。”
沈放点头称是,身旁那女子也站起身来,将手中一张纸揉成一团,道:“这张倒是废了。”
沈放微微一怔,这女子声音竟是好生耳熟,只是她戴着帷帽,自己一时也想不起来。
却听那女子又是一声长叹,道:“我倒是好奇,还有什么是沈公子你不会的。”
沈放留神之下,这次声音一入耳立刻明白过来,奇道:“你是莹儿姑娘!那这一位是?”
突然脚上一痛,已被另一边的墨绿衣衫女子狠狠踩了一脚。
莹儿笑道:“该,居然此际才认出小姐跟我。”
沈放目瞪口呆,神情跟方才那张大屯倒也堪称绝配,惊讶道:“真是七姑娘,你们怎会在此!”
墨绿衣衫女子冷哼一声道:“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么?哼,我们来了已有半个月,沈大侠不知又在忙些什么?”一口吴侬软语又软又糯,便是生气也说不出的好听,不是林家千金,七姑娘林怀玉是谁。
秦广传命下去,不多时便有兵卒扛了桌椅来,就摆在道济大师身边,队伍也分成两部。
沈放也不及再与林怀玉两人说话,专心看起病来。
那病人是络绎不绝,虽都是寻常病患,但各地的人物都有,形形色色,不少老者,话也说不明白,却也叫沈放忙的焦头烂额。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有人来叫道济、林怀玉、莹儿几人吃饭。看那食盒应是林怀玉自己家中带来,里面饭菜却是简简单单。
秦广一直跟在左右,他自己有处营帐,带众人过去,一起吃了,几人趁着闲暇,才能聊上几句。
沈放问道:“不知令兄一事如今怎样?”
林怀玉正色道:“这倒是真要多谢你,你说的几个法子果然好用,如今家兄虽还是身陷囹圄,境地却已好的多了。大理寺已开始复审此案,那亡故的十四家苦主和四十余伤者联名上书,为家兄鸣冤。此事街头巷尾,人人争相传播。想来过不了多久,自能还家兄清白。”
莹儿道:“老爷没口子夸奖公子,说公子你临危不乱,抽丝剥茧,有王佐之才,我可从未见过老爷如此夸人呢。”
秦广奇道:“是令兄醉酒驾车伤人一事么?此事着实蹊跷,不过后面这故事更是精彩,刑部判了死罪,官家都圈点了的案子居然还能翻案。开始城中百姓无不痛骂你林家,谁不想才过了一个多月,这风口突然又转了过来,你林家倒成了被冤枉的好人。此事当真是有趣的很,难道都是沈兄弟你在后面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