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镇子道:“哪里哪里,你我两派都在川中,是为近邻,本该当亲近。可这些年却势同水火,弟子屡有冲突,师祖前辈若是泉下有知,必也是伤心不已。我派请慧静师太几位上山,也是想怎生想个法子,化干戈为玉帛,绝无恶意。”
慧英师太道:“如此说来,甄掌门倒是真好意了?”广镇子俗家便是姓甄,名意融。慧英师太“真好意”的“真”字说的声音甚大,显有讽刺之意。
慧真师太道:“既然如此,为何要抢去我峨眉宝剑,还绑了我派中长老弟子。”慧真师太身高体壮,说话本就声大,此刻带着怒意,更是如同吵架一般。
甄意融下首坐着广玄子,开口道:“慧真师太不必动怒,慧真师太几位如今就在山下,少时便上山与诸位相见。”
慧然师太看了他一眼,道:“车平野,便是你出手擒下我派门人么?”
广玄子也是成名多年,慧然师太直呼其名,显是怒极了他,一点脸面也不肯给。广玄子车平野微微一笑,也不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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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然师太又道:“甄掌门,今日泰山掌门和唐家掌门都在此地,贵派若是不给一个交待,可莫怪我翻脸无情。”
褚博怀忙道:“慧然掌门请勿动怒,既然甄掌门亲自上山拜会,想必会说个清楚。”
甄意融拱手道:“正是正是,今日乃我青城和峨眉百年来的大事,不想有两位高人前来见证,当真也是万千之喜,天意如此。”
褚博怀微微一怔,不知甄意融话中何意。
慧然师太道:“甄掌门有话还请快说。”
甄意融微微一笑,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待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慢慢开口道:“想这大堂之上,大半人还都不知,我青城和峨眉两派其实大有渊源。”
慧然师太道:“甄掌门也不必兜圈子,你我两派四百余年前本是一脉,你不妨直说便是。”此话一出,除了青城派七人,人人大惊失色,慧英师太忍不住道:“掌门,这?……”
慧然师太举手止住问询,道:“此事我也是接任掌门才知,甄掌门既然有备而来,咱们听他说便是。”
甄意融道:“此事确是机密,两派只有掌门方能知晓。今日凑巧褚掌门和唐掌门也在,我便说上一说,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慧然掌门斧正。”
慧然师太道:“此事为何只传给掌门知晓,其中缘由你自是明白,你既然要说,我自也拦不住你。”
甄意融哈哈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四百余年前,川中既无青城,也无峨眉。”对唐无意拱手道:“呵呵,当年贵门可也还方兴未艾。”
唐无意道:“甄掌门给我唐家面上贴金,我唐门立派到今天也才三百一十一年。”
甄意融道:“当时川中最大的门派叫作七剑门,就在青城山上。掌门的乃是一对亲兄妹,哥哥姓谈,名空斋,妹妹名为谈念昔。”
说到此,抱拳虚空一礼,又道:“七剑门以北斗剑法闻名于世,谈师祖和谈念昔两人分别收了很多徒弟,七剑门日益壮大,于川中一地渐渐声名鹊起。可就当门派兴旺,蒸蒸日上之时,门中突然发生了一件祸事。七剑门因是兄妹两人当家,门下弟子男女各半,相较之下,反还是女弟子更多一些。这男女少年整日在一起,难免有些互生情愫,这里面就有一对女徒双双爱上了一个男弟子。此事本也没什么,可偏偏那男弟子花心的很,背地里跟两个女子都好上,却又不挑明。
“三人本是同门,师兄弟,师姐们人数众多,岂能一直瞒过去。那两个女弟子知道后,勃然大怒,找上门去,一通争吵之下,两个女弟子竟一齐出手,将那男弟子杀了。那男弟子偏偏又是谈师祖的爱徒,甚至有传说是谈师祖的私生子。谈师祖自然大怒,去找谈念昔理论。可见了面,谈念昔却正火冒三丈,先对他一通呵斥,原来那两个女弟子杀了负心男后,竟双双跳崖自尽。”
褚博怀几人都是暗暗摇头,人间事,大半都是由小变大,终至不可收拾,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江湖之上,逞强斗狠,更是如此,一句话便家毁人亡的例子比比皆是。
甄意融续道:“那谈师祖也觉恼火,兄妹便争执起来。谈师祖怒不择言,大约是说了些男子汉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之类的话。他或许无心,却彻底惹恼了谈念昔。一言不合,两人竟动起手来,谈念昔虽是妹妹,资质却要强过谈师祖不少,武功也较谈师祖为高。交手之下,谈师祖一败涂地。谈师祖自觉颜面尽失,就要与谈念昔分家。谈念昔也是火爆脾气,当下带着所有女弟子离了七剑门,南下上了峨眉山。两年后,谈念昔又带一众弟子回到青城山。”说到此,突然住口不说,而是看了看峨眉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