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师父道：“施主可与其他人亲近过？”

李簪词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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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师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若日后施主遇到心爱的人，遇到此种情况，再来找老衲，老衲再为施主解惑。”

明心师父就是这样，只要他不想说，即便是皇上来了，也不会说。

李簪词跟魏以蕰出了禅房，外面又下起了雪，两个人沿着长廊走，魏以蕰看她似乎心不在焉，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是对你的保护。”

是对她的保护，可身上突然多了奇怪的看不见的东西，叫她有些不适。

前世她也没有这个现象啊。

这一世，她没有亲近过别人，也不知道是魏以蘅一个人如此，还是别人都如此？

走到梅园，看到庵堂那边也灯火通明，她抬头看魏以蕰，“王爷饿不饿？”

魏以蕰却问她:“你想吃些什么？”

“我们去前边打只野兔来烤？突然想吃烤兔，可以吗？”

魏以蕰心中有些疑惑，倒也没说什么。

在看到李簪词熟练地找到了兔子的老窝，又熟练地找到了躲避雪的洞穴，再生火架上兔肉，更加疑惑。

“王爷以前打仗的时候，烤过肉来吃吗？”

李簪词翻动着烤架上的兔肉，上面已经开始滋滋冒油，肉香四溢。

他轻声道:“偶尔会。”

肉烤好后，李簪词津津有味地吃饭，她很想告诉魏以蕰，他在番禺给一个婴孩取的表字，后来也变成了跟他一样的大将军。

魏以蕰余光看到她嘴角的微笑，问道:“想到高兴的事情了？”

“嗯。”李簪词想到了跟张靖邦一起打猎卖钱、存钱的日子。

其实在庵堂，没有了后宫吃人骨头的日子，她过得还算平静和开心。

魏以蕰看了她一眼，“我看你有时候总是闷闷不乐。”

“我也不是很爱笑。”李簪词说道。

换成任何一个人待在后宫十几年，都不会是个开朗的人。

“王爷跟明心师父很熟吗？”

“小时候母后偶尔会带我到青宁宝寺礼佛。”

难怪了。两个人吃饱了，又坐了一会儿，李簪词觉着现在只有两个人了，雪也停了，可以再次回到街上去。

魏以蕰听到她的提议，只说由她做主。

于是两个人又来到了城里最繁华热闹的街市。

这个时候快要夜半，不远处的皇家寺院钟声正在倒计时。

李簪词跟魏以蕰顺着热闹的人流走，公子小姐们说说笑笑地擦肩而过。

“王爷，你有什么心愿吗？”

“没有。”

“那你最希望什么事情实现呢？”

魏以蕰沉默，李簪词看到他不想说，眼神期盼地看着他，“王爷说一说吧，我相信一定会实现的。”

他道：“母后来生幸福安生。”

李簪词知道这是他心中的痛，是他不能释怀的身世。

“我相信一定会实现的。”李簪词温和地笑，跨年的爆竹声逐渐响起。

往日早就睡觉的小孩们，还在街上来回奔跑，欢呼雀跃，嘴里嚷着去河边放花灯。

李簪词看了眼远处，许昌和李家的几个小厮就在那里。

她点了点头。

几人消失。

李簪词看了眼河畔上各色各样的船灯，像是夜明珠掉落在湖面上，让人心动。

“王爷，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两个人又往前面走，寺庙的钟声停在最后一响，人群忽然停下来，众人闭眼对着河畔上的船灯许愿。

李簪词指着那只最大的莲花灯，“王爷，我们也许愿吧？”

她双手合十，先闭眼，忽然又睁开眼，偷看魏以蕰，发现他只是定定地看着湖畔上的莲花灯，李簪词催促他：“王爷，快闭眼许愿，除夕夜夜半许愿最灵的。”

在她的催促下，魏以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他脑中忽然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停留在黑黢黢的水底，看不见人，没有亮光，只有一道如魑魅的声音，把他沉沉地压进水底，不许他浮起来。

“烟花，好漂亮啊…”

“今年的烟花怎会不一样，真的好漂亮啊…”

人群开始涌动喧闹。

魏以蕰睁开眼，天空中乍现一道亮光。

紧接着，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魏以蕰微微一怔，看向李簪词，李簪词大声道：“这是我为了感谢王爷在番禺救了我，特意送给王爷的新年礼物。”

她的笑容明媚，发丝被北风吹起，淡雅的衣裙在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期待。

他抬眼望去，只见无数烟花接连腾空而起，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整个夜空，如牡丹盛开，最后汇聚成“新年安好”四个字。

踽踽独行的人，终是不习惯温暖。

他对李簪词笑了笑，“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