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琛捂着肚子笑,“还是李姑娘厉害,把我大妹妹逗笑了。”
李簪词便好奇看过去,见姜流枝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不愿意给大家看到她笑的模样。
大家玩地十分尽兴,季文聿也偶尔对诗,一直过了晌午,众人终于围坐到石桌前吃点心。
黎可柠跟姜流帆说去个恭房,很快就回。
她走不久,季文聿也悄悄地离开席位。
李簪词便也说自己内急上个恭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走到一处拐角无人的地方,黎可柠正好走过来,看见季文聿站在前头,黎可柠便皱起眉头,不悦地道:“我告诉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父亲满意你,我可不满意你这种拧巴的人。”
季文聿从怀里掏出了个盒子递给她,也没有说话。
黎可柠拿过来,打开看了眼,见是异族特色的耳饰,虽然十分漂亮,可一看不过值个二两银子,便砸到季文聿的身上。
“你别想讨好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拿走你的便宜货,二两银子的东西也好意思送我,真不知道去哪里得来的脸。”
耳饰掉到地上,黎可柠在上面踩了一脚,扇坠变了型。
季文聿等她走远了,这才弯腰捡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上面的污泥,小心翼翼地收进盒子里。
躲在不远处看完一切的李簪词,看见季文聿走了,又跟上去,见他往湖边去,找了个草坪,独自坐在不远处看着湖面。
李簪词很少安慰人,也不需要别人安慰,在脑中搜刮许久,终于有了话题。
她慢慢走过去,声音沉重有力,“人的一生很长,会遇到很多人,一个人便是一段风景,璀璨或平淡,或冷眼或炙热,都构成了我们生命中多彩的画卷。有些人匆匆而过,只留下短暂的回忆。有些人驻足停留,成为我们生活中永存的温暖。它们让我们明白生活的酸甜苦辣,最终塑造出更加坚强与成熟的我们。”
季文聿没看她,眼睛一直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许久后,才道,“姑娘不用安慰我。”
李簪词道:“天下好姑娘很多,日后季公子一定会遇到很多更合适自己的人。”
前世季文聿在京城,得很多高官赏识,也有很多小姐喜欢他,当时因为他认为自己还不能给姑娘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所以一直没有成婚。
季文聿道,“多谢姑娘安慰,只是在下不需要。”
李簪词就坐在不远处,“季公子喜欢黎姑娘吗?”
“何为喜欢,何为不喜欢?”
“喜欢自然是在意她的喜怒哀乐,不喜欢便是对她的任何事情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季文聿看过来,“我看你比我还小一两岁,说话竟像个看淡一切的老婆子。”
李簪词道:“书上这么说的,这是先人留下的经验,自然可信。”
季文聿没再往下说,而是自顾发呆。
李簪词出来太久,便先回到队伍中。
大家又轮番猜谜喝酒,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这才意犹未尽地说要回去。
来的时候李簪词坐的是姜流帆的马车,回去便坐自己的马车,几人道了再见,便分不同路段回家去。
李簪词拐入县道,看见季文聿骑马,便让车夫慢些,故意掀开帘子询问他家住哪里?
季文聿报了县衙,李簪词惊讶地说她就住在县衙对面的街道,离得很近,不如一同回去。
马车大概走了一刻钟,先到了县衙,李簪词掀开车帘刚要跟他说再见,忽然看到两个小厮在县衙大门的台阶上跟门子说话,说找季举人。
县衙的门子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小厮很客气地道:“我们是京城朱尚书府的人,朱尚书很欣赏季举人的治水论以及漕运治理方案,所以想请季公子下个月提前入京去。”
李簪词立即放下帘子,盖住自己的脸。
前世,朱家对季文聿恨之入骨,且季文聿是得魏以蘅赏识,才会迅速坐上高位。
这一世朱廷魁怎么会因为远在南边的一个举人文章做得好,便关注了他?
季文聿原先还以为李簪词掀开帘子跟自己告辞,但她立刻又放下帘子,马车也不往前走,觉得她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多想,待李簪词的马车走了,这才骑马进了县衙。
小厮过来牵马时,笑着说:“公子,老爷有请呢。”
季文聿走到前厅,季郝安正在跟朱府的小厮们问候朱廷魁的身体。
儿子被按察使看上成了女婿,如今又被朱大人看上,人的福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看见季文聿进来,季郝安慈眉善目地道:“这就是我家犬子,能得朱大人赏识,真是他三生有幸。”
季文聿坐到季郝安旁边,两位小厮认真看了季文聿好一会儿,赞叹道:“季公子相貌真是俊朗,可有画像?小的们拿回去给大人和夫人看看去。”
一听夫人也要看,季郝安的心颤抖起来,莫不是变相地给女儿相亲?
若是放在平时,季郝安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但前有按察使看上自己的儿子,这会儿户部尚书看上自己儿子也不是不可能了。
季文聿道:“你们要我的画像做什么?”
小厮忙恭敬地道:“实不相瞒,我们府几位小姐到了适婚年龄,大人跟夫人不在乎门第,想要从考生们中选出青年才俊做女婿。”
季郝安一听如自己所想,高兴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好,现在本官就让人……”
“我已经定……”
季郝安冷哼一声,阻止季文聿往下说自己已经定亲的事,“好了,这里交给我,去向你母亲请安吧。”
季文聿出去后,小厮看了眼,“这画像还没有留呢。”
季郝安道,“我让师爷来画一张就是,师爷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小厮一听,这也是个办法,便坐在厅里等,只想今晚上完成任务,明日一早便赶回京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