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站起来,脸色突变惆怅,冲着同桌的人说道,“这老太太也是有福,喜丧一走,大家伙都松口气了。”
“今天是老太太最后一面,我非得去看看她,瞧瞧她现在老成什么奶奶样了。”
我会心一笑,立刻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
灵堂棺椁那块人少,路通,偷偷溜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老头儿说完起身就往棺材的方向走。
不想还未迈出一步,就被一个头戴孝巾的人给拦下来了。
“老爷,你和这小兄弟是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应该是打北边来的吧,我竟不知道家母什么时候还认识这号人物。”
完了。
露馅了。
眼看着眼前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看见,我这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若是红事也就算了,大家都图个吉利。
可是白事……
看我和老头儿迟迟不开口,男人像是懂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来吃白饭的!以前就听说有人蹭席,没想到今天叫我给碰上了。”
“我安排这顿饭是为了给家母送行,你们一滴眼泪不掉,还舔个脸吃肉?”
说着,男人一把抓住了老头儿衣领子。
周围的人也全都凑了过来。
我这脸恨不得埋地底下才好。
这么多人,简直要臊死我了。
“呦,你可别急着发作,我们俩来是来帮你的忙的。”
“我有什么忙值得你帮?”
老头儿一指向棺材,“你这白事办的不对,有些不妥。”
我知道他又开始信口胡诌,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钢板。
一个清瘦的老头从人群中走出,直奔我和老头儿。
他先是恭恭敬敬作揖,随后开口道,“老夫是白事知客,叫我刘三丰就行。这白事是我一手操办,道道都合规矩,敢问是哪里不妥了?”
我心焦的很,想着老头儿哪里懂这些。
不过他看上去倒是比我想的冷静许多。
他一把甩开那老儿子的手,正了正衣服,有木有样的开口道,“我说不妥就是不妥,就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戳破你无能罢了。”
老头儿一番话激的刘三丰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村镇就这么大,要是众口铄金,他可别想再吃这碗饭。
更何况老头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叫板,换做是谁都不会愿意。
“行,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局。要是你发现了不妥之处就说,可你说的要是没有道理,那就是故意毁我的名声,必须游街道歉!”
我和老头刚下山还没过一个时辰他就惹上了这样的事。
我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吃了那么多了。
早知道我就该阻止他。
起码阻止他说一嘴方言啊!
现在搞得人家葬礼像是擂台一样。
两个道士非得分出个胜负来才算完。
“怎么样!你是不敢了吧?”刘三丰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老头儿也被他这句话说的噗嗤一乐,“要我说你们这南派的臭道士只会纸上谈兵,夸大拘灵遣将了。”
“这么明显的错误,难道还非得我当面指出来打你这张老脸不可吗?”
老头儿声如洪钟般说完这一通,在场的人都安静了,包括那个刘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