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或跃愤愤的对亚瑟反问:“怎么, 打不过你帮我打啊?”
他没想到,亚瑟还真就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转身回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用再认真不过的语气道:“可以。”
他答应了,他真的答应了。
只要是闻或跃的所求,亚瑟很少有不会答应的,哪怕这辈子他已经不是他的暗卫,不再需要听命于他。
这个答案一处, 反而轮到闻或跃骑虎难下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一会儿之后, 才鬼使神差般小声嘟囔了一句:“倒也不必如此。”打架是不对的!闻或跃在心里这样振振有词的告诉自己,他不是不想伤害皇后才不打的, 只是想当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亚瑟歪头:“陛下, 您可真是太让我为难了。”
这一回,亚瑟又说回英文了,因为他有预感, 他们接下来的对话还有很多, 并不会就此终止, 他还是不要试图挑战不可能了。亚瑟只想在走之前, 留下一句他自我感觉说的不错的中文,给自己的塑料普通话找回场子。
“我干嘛啦?”闻或跃心怀不能说的心思,只能虚张声势,甚至有点不敢去看亚瑟。
亚瑟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你一边说你讨厌皇后,一边又不让我动手,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皇后呢?您的性格已经逐渐贵妃化了, 你知道吗?”
……神特么贵妃化啊!闻或跃无能狂怒,也只敢在心里逼逼,你里外里就是在说我口是心非呗?
亚瑟看破了闻或跃的心思,回答的更是直接:“不,我是在说你傲娇。”明明就是不想伤害皇后的,还总找一些蹩脚的借口。这几天不管是和谁出去玩,闻或跃都会下意识的问一句,还要其他人一起来吗。知道的,是他在呼朋引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等皇后的回应呢。
每次看不到皇后的身影出现,闻或跃的眼睛里都明显能够看到一丝丝的失望。
既然这么想要见到对方,那就去主动和好啊。
闻或跃被戳破了心思,终于恼羞成怒,“黑化”了。他决定抖出自己的王牌,来让亚瑟不许说下去:“上辈子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或跃觉得亚瑟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是有跑路的嫌疑的,因为亚瑟不想闻或跃对他问一些有关于上辈子的问题。闻或跃本来是体贴的打算,既然亚瑟不想他追问,那他就不问了的,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如今,都是亚瑟逼他的,不能不问了,再不问,闻或跃的内心就要全部被亚瑟给曝光了干净。
亚瑟确实不想闻或跃问这个的,因为上辈子他接到的一个很明确的命令就是——如果闻或跃不问,他就不能主动说。
虽然这辈子亚瑟已经不再是闻氏皇族培养的暗卫,但他觉得该遵守的承诺,他还是会去遵守,时间并不能作为一种限制条件。
而现在,闻或跃问了,亚瑟就必须得说了,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说。
“您想问的到底是什么?我需要很具体的问题。”亚瑟实话实说。
“你为什么能无视‘新主不立,‘暗卫不得出’的传统,提前离开暗卫所,早早的出现在宫里,还只是当了一个宫女?”这背后肯定都是有原因的,不一定合理,但绝对不是当年的淑妃一个人就能够决定的事情。
“有人下了命令。”亚瑟老老实实的承认了,没有密令,他是绝无可能离开小凉山的,“我跟着上一任的暗卫首领秘密北上,在您还没有登基之前。”
话说到这里,答案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但凡不是个傻子,就能够猜到答案——中宗。唯一能够对暗卫下令的,就只有当时还活着的中宗。不管是上一任的暗卫首领,还是还没有上任的新一批暗卫,在闻或跃没有登基成为皇帝的时候,他们有且只有中宗一个主人,也只会听从中宗号令。
皇后只有持有权,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指挥权。
闻或跃深吸一口气,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找亚瑟求证于自己的猜想:“是中宗安排了这一切吗?”
安排亚瑟留在宫里,找到机会前往闻或跃的身边,打破了暗卫不得与下一任君王提前接触的规则。
亚瑟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他对于这个还是有点犹豫的,只能选择沉默了下去。
但是,答案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并不需要一个固定的形式,回答是一种答案,不回答也代表了一种答案。
至少在闻或跃看来,亚瑟这就是默认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下了密令,让淑妃尽快入京的,便是上一代的大启之主——启中宗。中宗当时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用了。他是真的得了疾病,回天乏术,只能趁着自己死前,尽快安排好种种后事。
淑妃正是这个“后事”之一。
她一身黑衣,被上一任暗卫首领带着,单膝跪在龙床之前。两人的双眼,都只停留在大殿之内的地板上,不敢直视天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