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或跃的固有认知,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对现代社会的理解。
虽然有身体的本能辅助,但这种“本能”需要他去触发,类似于对机器(平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使用方式,又或者看到专业名词(粉丝)后的大脑解读,以及脱口而出的说话方式不至于太过分文绉绉的。
但如果只让他凭借自己过去的经验,去揣测、去想象,那就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闻或跃一睁眼,在搞清楚自己是谁,并觉得“明星”等于“伶人”之后,他其实就迅速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和房间里的财务。并得到了一个很可怕的认知,他一分钱也没有。
准确的说,是没有纸币。
但是,不要说支X宝、微X等电子支付方式了,闻或跃现在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无从想象,现代的钱会变成一串屏幕上显示的阿拉伯数字。
也因此,闻或跃就这样完成了自我洗脑,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挺穷的。
事实上,闻或跃对古代伶人,其实也认知有限。因为他曾经能接触到的伶人,都是教坊出身,掌宴享俗乐。说白了就是被犯事官员连累、充入宫妓官妓的家眷。其中女性居多,但大启男风盛行,小倌娈童也有不少。而就闻或跃所知,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样的教坊司乐人,是很难再见到自己的家人的。
在听到自己其实有个大哥,还能时常给托人给自己零花钱后,闻或跃的心思这才又活泛了起来,尝试着问阿罗:“我能见见我大哥吗?”
“什么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安排。”阿罗实话实话。
不管是作为二线小鲜肉的闻或跃,还是集团总裁的闻振,都是空中飞人,行程忙碌,不好对接。
闻或跃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近期。越快越好。”
“那就不太可能了。”阿罗遗憾的摇了摇头,闻振最近在国外谈生意,归期不定,而闻或跃的通告已经排到了明年,基本不太可能抽出特意出国的时间。
“……哦。”闻或跃失落的垂下了头。又不敢问阿罗自己是不是还有其他家人,怕被当做借尸还魂的邪崇给烧死。虽然闻或跃觉得他是穿成了自己的下一世,但别人未必会相信,他只能尽己所能的谨言慎行。
‘还是先把天书《制霸娱乐圈》看完,从里面先找找线索吧。’闻或跃这样想到。
时间不等人,阿罗再次开口:“那我们继续去拍摄?”
阿罗觉得自己简直胆大包天,竟敢趁着二少不知道为什么抽风换人设,提出这种过分要求。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
但阿罗没想到,闻或跃还真就点头答应了。
他答应了!
阿罗兴奋的差点原地跳起来。
闻或跃说走就走,不想磨磨蹭蹭的徒增“龟公”不喜。在起身离开之前,他还不忘游刃有余的和平板先生(或者小姐)说再见,又对还在殷勤打扫地面的扫地机器人嘱咐了一句:“辛苦啦,已经很干净了,休息一下吧。”
阿罗:“???”
闻或跃觉得自己这个现代人伪装的可太完美了!
……
在走出去的路上,闻或跃又抓紧时间,重温了一下天书上所写的,他穿来之前发生的事。
《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是个户外旅游类的明星真人秀。嘉宾需要追寻一生放荡不羁爱旅游的启景帝的行动轨迹,一路吃吃喝喝,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节目的收视率和点击量不算火,也不算冷,因为“闻或跃”参加的这一期,已经是第三季了。
在五个常驻明星嘉宾里,“闻或跃”这个勉强算是二线的小鲜肉是最红的。节目方也是尽可能的捧着闻或跃,各种花式剪辑,努力给他营造国民好哥哥人设。
但在江左的这一期,真顶流新晋影帝江斐然,因不知名的原因空降了《江山》,当了一期导演组求之不得的飞行嘉宾。江影帝唯一的要求,就是导演组不能事先对其他嘉宾透露这期开了直播的事。然后,江斐然就带着无时无刻不在的摄像头,给粉丝们“还原”了一个最真实的节目录制现场。
“闻或跃”虚假的人设,那自然是崩如山体滑坡。他对临泽的种种刁难,全被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在了眼里,手段极其幼稚,属于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来的幼儿园水平。
有些观众都不禁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怎么可能有人做的这么、这么明显。
但“闻或跃”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还在各种彰显著他张牙舞爪的本来面目。
拍摄中止的原因,是“闻或跃”本来要栽赃临泽打碎了他的一个随身玉佩,说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却被识货的影帝江斐然一语点破,这不过是个赝品,根本不值钱。
江影帝为什么这么仗义相帮,谁也不知道。但“闻或跃”的生气显而易见,他恼羞成怒,摔门就走,直接回了休息室。
闻或跃就是在这个时候穿来的。
据天书所言,接下来应该发生的是,“闻或跃”虽然好不容易被经纪人重新劝了回来,但他却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仅不领临泽主动投来橄榄枝的情,还气急败坏的彻底暴露了前辈欺负新人的恶劣本质。
大批CP粉当场就转了临泽的唯粉,完成了临泽新人时期第一批粉丝的原始积累。
是的,CP粉。
别看闻或跃和临泽这个样子,他们还是有不少CP粉的。剪辑师以一己之力扛起了CP大旗,在前面播出的几期节目里,几乎看不出“闻或跃”的恶意,只让人觉得这就是个爱在心口难开的死傲娇,两人之间的很多矛盾不是被弱化,就是被一剪没了。
直至这次直播事故,“闻或跃”的一些行为没了滤镜,没了错位解读,才让CP粉们看明白了真相,大呼上当,竟会吃下这恶心的工业糖精。
闻或跃穿来的时间点,实在是有点微妙,拙劣的赝品栽赃事件已经发生,但后续更加难看的其他幼稚手段还没有来得及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