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斌叹息:“没有找到你的通知书,但是分数比你低的都拿到通知书了。”
丁蜜脑袋一片空白,嗡嗡嗡地作响,呐呐地问:“什、什么意思?为什么分数比我低的录取了……”她慌乱地猜测,“是不是快递弄丢了啊?能找回来吗?录取通知书弄丢可以补吗?”
一连几个问题,丁蜜强壮镇定,安慰自己,录取通知书就是丢了。
李志斌让她别着急,他托人去问问。
挂断电话,丁蜜匆匆背上包,跑出房间,在房门撞上了薛宁,薛宁扶住肩膀,皱眉道:“你干嘛啊!”
丁蜜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匆匆换鞋,一边给陆时勉打电话,带着哭腔:“陆时勉,班主任说北大录取通知书到了,但是没有我的,分数比我低的都收到了……”
陆时勉听完,心里一沉,“你先别急,我们去学校看看。”
薛宁原本已经走进房间,听见她的话,脸色白了一下,回头看她一眼。
丁蜜没看见,换好鞋便匆匆出门。
薛宁愣在原地,手指握紧,忽然有些慌了。
丁蜜白着一张脸跟陆时勉碰面,两人迅速赶往学校。
录取通知书没有丢,因为丁蜜根本没录取上。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丁蜜当下就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没录取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陆时勉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闭了闭眼,把她的脑袋按到怀里。
那些天,是丁蜜18年来最焦虑最灰暗的日子。
第二批志愿录取通知书送到学校。
丁蜜被南方一所一本大学录取了,新闻系。。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丁蜜信念如山倒,一路跑到陆时勉家。
陆时勉一开门就被她抱住,女孩儿抱着陆时勉哭得不能自已,哭呛气,连话都说不全了,“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啊?
她努力了那么久,熬了那么多个夜晚,只为了考个好分数,上个好大学,能自给自足,不用再看人脸色。
她想去北京,为什么北京没有一所大学录取她。
她只是想去北京,想跟陆时勉在一个城市。
丁蜜绝望,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无比。
陆时勉别过脸,深深吐出一口气,抱紧怀里已经哭到没声儿的姑娘,心跟针扎似的,疼得厉害。
毕竟是十九岁的少年,再冷静成熟也无济,丁蜜从来不是爱哭的女孩儿,如今都快哭晕厥了。
陆时勉把人打横抱起,像抱一只轻巧的猫,走进家门。
他把人放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与她视线齐平。丁蜜抽噎着,眼泪迷蒙地看他,肩膀一下一下地颤,模样可怜得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陆时勉捧住她的脸,凑过去吻掉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嘴唇……
他嗓音低哑干涩:“你要是不想念这个大学,那就复读,我在北京等你。如果你不想复读,那就去,不在一个城市也没关系,假期也可以见面,毕业后你来北京。”
丁蜜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陆家的阿姨看着他们,躲在厨房不敢出来惊动。
陆时勉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哄她,感觉她现在怎么也哄不好,她只想要一张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最后,没办法,他把人带回自己房间。
丁蜜一直抱着他不撒手,回到房间,慢慢止住哭,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
许久,恢复一丝平静,嗓音沙哑地小声说:“我不想复读,也不想去H大,可是我好像没有选择……”
陆时勉下巴在她发顶轻蹭,低声:“没事,你慢慢想,还有时间。”
学校已经进入调查,李志斌和章丽辉一起上门看过丁蜜。
丁蜜没再去奶茶店,也没有拿到奖学金,陆时勉把他的奖学金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她,那张卡一直在她包里。
她除了去找陆时勉,几乎整日窝在家里。
薛宁这几天都不在,不知道是去玩了,还是回薛奶奶家。
不在正好,她可以独自呆着。
中午,隔壁房间,周青和薛振似乎吵了一架,东西摔得砰砰响,周青哭着呜呜说了什么,她听不清。
只听见薛振压低了声:“你小声点儿……”
丁蜜不想听他们吵架,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听见薛振说了什么“求”“欠你们……”
晚上,周青和薛振走进房间,周青看着她有些不忍,摸摸她的脑袋,低声说:“小蜜,你要是觉得那个学校不好,可以复读一年,我跟你叔叔说好了。”
薛振看着丁蜜,低下头,摸出烟盒,点了根烟,抽了几口才说:“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如果心情不好,我给你一些钱你跟同学出去玩,去外地旅游,出去玩玩,开心一点儿。”
丁蜜看了看他们,忽然就有了决定,“我不复读。”
周青愣住,薛振冲她使眼色,周青沉默了一会儿,说:“小蜜,既然已经定下来,就让学校别查了吧。”
丁蜜当即变了脸色:“怎么可能,你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周青欲言又止,薛振又低头抽了几口烟,烟味儿呛人。
丁蜜皱了下眉,薛振很少来她们房间,更不会在她们房间抽烟。
周青没再说什么,先一步走出房间,薛振跟在后面。
很快,隔壁又压抑地吵了起来。
……
接受了现实,丁蜜慢慢打起精神,跑去找陆时勉。
陆时勉把人带回房间,,问:“你想好了?”
丁蜜点头:“嗯。”又扯出一个笑,“你不打我么?不说考不上就抽一顿?”
陆时勉轻笑,低头看她,“抽你,我不是自虐么?”
就不能直接说心疼她吗?
丁蜜看向他的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编程,她看不懂,转头看他:“你教我玩游戏吧。”
陆时勉嗯了声,关掉页面,打开桌面,“你想玩什么?”
桌面上下了几个游戏,丁蜜一个也没玩过,“哪个最简单?”
陆时勉直接开了个小号,让她去给自己采矿。
“你爸爸怎么都不在家?”
“他很少回这边。”
他父母分居多年,丁蜜想了想,没再问。
窗外狂风骤起,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丁蜜光着脚,跑去帮他关窗,有一边窗子她怎么也推不动,陆时勉走过去,把上面的窗锁扣打开,把玻璃窗关上,低头晒笑,“傻不傻?”
丁蜜撇嘴,“我没注意嘛。”
陆时勉坐回椅子上,“还玩吗?”
他只教她采矿,一点儿都不好玩,丁蜜摇头,从书包里摸出一本言情小说,坐在他床上看起来。
胖橘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跳上陆时勉的床,被陆时勉一把捞起,扔出去,顺道把门也关上了。
暴雨临盆,雨滴错落有序的落在玻璃窗上,屋子里渐渐昏暗。
丁蜜坐累了,瞥了眼陆时勉的背影,悄悄趴到他床上,把书压在手下,继续看。
后面许久没声,陆时勉回头看了眼,她的裙摆滑到大腿中部,一双腿纤细笔直,皮肤雪白,目光顿了一下,“丁蜜,你过来。”
丁蜜有些茫然地坐起,“干嘛?”
陆时勉不知道怎么说,让她别躺他床上,他会有些乱想?
不,他直接站起来,拽着她的手把人带起,“过来给我采矿。”
丁蜜刚看到精彩部分呢,哪里肯去,扭来扭去地抗拒,“我不要,你自己采。”
陆时勉扣住她的腰,一把将人抱下来,丁蜜下意识去抱他的脖子。
双脚落地,左脚踩在他脚上,四目相对,安静地凝视,丁蜜眨了下眼睛,脸忽然红了。
陆时勉抿了一下唇,忽然低头深吻她。
丁蜜身体渐渐后仰,双腿卡在他与床沿之间,退无可退,腿弯忽然一软,整个往后倒去。
陆时勉本可以抱住她,但他没有,两人一起倒下去。
他把她压在身下。
高考结束后,两人接吻的次数多了起来,对于丁蜜来说,接吻就很满足了,但对陆时勉来说,好像渐渐觉得不够了,但他也只是吻着她,手扣着她的腰没有乱动。
她的腰很细,很软。
丁蜜心跳如鼓,感受到身上的人又沉又硬,这种重量感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陆时勉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啊?
陆时勉确实想做点什么,但他知道还不行,吻了一会儿,埋首在她颈窝,低喘了几下,不动了。
丁蜜整个人都僵了,忍不住动了一下。
“别动。”他声音都变了。
她忍不住,又动了一下腿,忽然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彻底呆住。杜明薇送了她许多小说,书里有些关于男女之间的描写,男人的身体变化的企图是什么,她在理论上是明白的。再不敢动,过了几秒,小声开口:“陆时勉,你是不是想……”
“闭嘴。”
他忽然抬头,嘴唇抿紧,薄薄的单眼皮微微上挑,半眯着眼盯她。
丁蜜缩了下脖子,再不敢动,低声问:“你能忍住么?”
十八岁,可能有点小?
陆时勉翻到一边,扯开被子一把盖住她的脸,伸掌覆住脸,有些烦躁:“丁蜜,你别说话。”
丁蜜委屈,也不敢把被子扯下,双手攥着被角,露出一双大眼,骨碌碌地盯着天花板。
窗外雨声依旧,空气里的燥热分子久久不散。
许久,丁小蜜忍不住开口了。
“陆时勉,你正常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