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现在我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尽力做到,好吗?”席勒上前一步,看着杰森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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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没有回答,而席勒自顾自的开口说:“我希望你能躺到手术台上去,并尽可能地保持冷静。”
杰森的眼中终于露出了绝望的情绪,他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胸口聚集。
“去吧,杰森。”席勒伸手扶住了杰森的胳膊。
可直到这种绝境,还是没有任何一丝拼死一搏的激愤涌上心头,他甚至失去了决死的勇气,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和悲凉。
杰森跟着席勒亦步亦趋的走到了手术台前,侧身躺了上去,双脚平放在台面上。
在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恐惧,没有焦虑,没有痛苦,杰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什么也没想,完全的放空了大脑,把一切的支配权拱手让人。
席勒拿起了手术刀。
杰森仍然没有在感到害怕,他甚至无法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好像他突然变成了没有大脑的生物,思维和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席勒的手按在了杰森的眼睛上,让他顺利地合上了眼皮,当那抹冰凉滴在他的眼皮上的时候,他听到席勒说:“杰森,你感觉怎么样?”
“杰森……杰森……”
席勒的呼唤没能拉回杰森的思绪,他依旧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紧接着又是手指在他眼前的晃动,灯光的直射,胳膊上传来的一丝疼痛,还有被敲的发酸的膝盖。
杰森根本无法回神,他陷入了一种极致的空无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杰森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又托住了他的背,让他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然后又转身坐到了手术台的边缘。
当血液重新被泵上大脑,杰森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转头看到席勒把手术刀放回盒子里。
“感觉怎么样?”
杰森感觉到如释重负,但依旧非常迷茫,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无比的清晰,脑筋重新活络起来,某些一直缠绕着他的情绪的东西不见了。
世界好像焕然一新。
席勒微笑着看他并说:“你听说过崩溃疗法吗?”
杰森摇了摇头。
“在一段时间之内将自己置于最坏的境地,然后便能重新鼓起勇气面对麻烦不断的生活,听起来很简单,对吧?”
“但大多数人没有成功地使用这种疗法获得预期的治疗效果,或是在自己实践过后发现,崩溃确实是崩溃了,但是情绪并没有得到任何舒缓。”
杰森把身体向席勒那一侧倾,但他知道自己本不该这么做的,理智在告诉他对方非常危险,但他就是感觉一切尽在掌控。
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太好了。
“许多人认为这种疗法的原理是让感到焦虑的人去明白最坏的状况是什么样的,然后便能知道他们现在面对的负面情绪也不过如此。”
“人们觉得当他们体会到谷底,就会更加热爱眼前的生活,但人的大脑没有这么简单。”
“凭理智我们也会想到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也明白我们可能承担的后果是什么,考试落榜就要面对更灰暗的人生,完不成工作可能就要去当流浪汉,欠钱不还会导致信用崩塌。”
“我们没有真正的勇气去体会这一切,于是就编造一个虚拟的崩溃场景来骗自己好像体会到了这一切,然后再骗自己说这样其实也没什么。”
“但这其实只是浅表层的疗法,我不能说这完全没用,但是对于病情较重的人来说,不涉及到躯体治疗的纯粹的心理疗法是没用的。”
“而崩溃疗法的真谛其实是,人类的大脑自带重启功能,只是激活它的密码较为复杂,通常情况下,操作起来很困难。”
杰森深吸一口气,甚至发现自己没有那么难开口了,他说:“但你成功了,我很难和你描述我现在感觉有多好。”
“不奇怪。”席勒扶着杰森下了手术台并说:“我无意自夸,但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恐怕只有我能做到。”
“你是怎么做到的?”杰森充满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上半身,此时他的感官也像是被重新洗刷了一遍,清晰明朗的像刚擦过的玻璃。
“这很困难,杰森,我说过了,而对于其他心理医生来说,最困难之处在于你必须完全的击溃一个人,才能迫使大脑重建他的精神。”
“有碍于职业道德?”
“总是。”席勒点了点头说:“并且需要病人自身精神状态就极为不稳定,远离一切熟悉的环境,在完全的封闭的空间当中,接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精神虐待的折磨,直到精神被彻底耗尽。”
杰森想起了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除了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之外,大脑里什么也没有,他的确感觉自己被耗尽了。
“小丑也算居功至伟。”席勒说道:“那一年的折磨,之前一夜的冲击,再加上我们之后的各类情绪拉扯,才勉强让你重启了。”
“不得不说,杰森,你的坚强和坚定超出我的想象,我以为你第一次动刀之后就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了呢。”
杰森刚想冷哼,说自己没这么脆弱,他就听到席勒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
“还好你重启的够及时,刚才我还在想,要怎么对蝙蝠侠解释你的眼球不见了的事呢。”
杰森现在就是十分想见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