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的Juniper, 海拉的芬里尔,城堡的“王”,已经找了维兰德和其他人整整一个星期了。
他被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混蛋银毛丢在了森林深处的某个山洞里, 那个混蛋银毛不但贴心地给他留了食物, 还叫了一群狼看着他,于是Juniper不得不先打赢这群狼才能走!
幸好他一直擅长这个。呵。
他把那群狼锤了一遍, 发现那群狼把他当做那个混蛋银毛的战利品, 而这群狼是那个混蛋银毛的小弟,它们在老大回来前帮忙看守战利品很合理。
当然,现在他是老大了,他回去就要那个混蛋银毛好看!谁是你的战利品了!Juniper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他离开森林, 看星星确认了方向就往城堡去。从醒来到脱困、重新找回方向花了他整整一天的时间, 可他回到城堡的时候, 却发现维兰德的城堡已经沦为了战场——硝烟散去, 城堡被炸毁了一半, 坠落的露台附近还燃着火光。他解决了来打扫战场的陌生人,冲进昔日的家, 却发现城堡里一个人都没有,更不用说维兰德和那个疑似取代了他的混蛋银毛了。
是谁……谁干的?!
Juniper咬着牙, 一拳砸在墙上, 滔天的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可是越愤怒的时候他反而越冷静。他深呼吸, 通过蛛丝马迹寻找城堡里的人离开的痕迹,一路往外, 最终发现了森林深处被掩盖过的战场。
维兰德在这里停留过, 他找到了维兰德的衣服碎片。
那件衣服他临走前还穿过。
银发的少年咬牙切齿,发誓等他找到人, 就把追杀维兰德的、制造这件事的和那个冒充他的混蛋银毛都撕成碎片!
他没看到维兰德的尸体,所以这个人没死;他循着原定的撤退路线找到了城堡里的几只幼崽,还顺便把Abies打了一顿。Abies捂着脑袋,说你又打我干什么,不是已经打过了吗,声音还有点委屈。
于是他又把Abies打了一顿——让你没认出来。
他问了馆长和其他人,但他们都不知道维兰德的去向,只知道维兰德应该是跟基金会的人在一起;馆长说他昨天见过维兰德,是本人,这个不用担心。而且隐修会在这几天的混乱里已经变得七零八落,死得不能再死,好像某个组织对付隐修会比他们还疯,根本就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隐修会给爆了,听说法国那边直接打出了新高度,半个巴黎都被他们炸了。
老馆长提起这些来的时候有些感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盟友”是谁,但从结果来看,这对A.U.R.O无疑是一件好事。他们使命很快就要终结……当然,也有些麻烦,毕竟他们被另一个势力盯上,想摆脱目前复杂的局面也很困难。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比起不确定的未来,终于消散的过去的阴云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长舒一口气,见面的时候彼此庆祝新生了。
Juniper也稍微放了点心,可他又想到那个冒充他的混蛋银毛,觉得不保险,还是决定去找维兰德。
他找到了。
还不如没找到。
Juniper站在拂晓基金会的地下走廊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金发的成年男人抱着银发的少年,那个少年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他的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维兰德怀里,维兰德低头,亲昵地跟冒牌货说话,说你是我的儿子……
Juniper:呵。
他跟冒牌货对上视线,不出意料地从那个混蛋银毛的脸上看到了看好戏的表情,以及眼底的戏谑。
这个混蛋……还有维兰德……
Juniper狠狠瞪了混蛋银毛一眼,本想就着最后的合作情分提醒维兰德,却发现维兰德抬头,脸上竟然有一丝心虚。
你心虚什么?!
恼火的情绪涌上Juniper的心头,他哪里还看不明白,维兰德根本就知道自己怀里的那个是冒牌货,却还是要对冒牌货叫他的名字、还要说“你是我的儿子”?!什么儿子,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维兰德!
“维兰德。”
Juniper冷静地看着依旧没分开的那两个人,决定先无视那个来路不明可能跟他有极大关系的混蛋银毛,他要先找维兰德这个家伙算账。算账的理由有三个:
第一,维兰德背着他跟莫名其妙的危险势力合作,在没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把隐修会解决了!
第二,维兰德和冒牌货混在一起。他明知道那个混蛋银毛是冒牌货,却还不把人杀了,甚至好好养着!
第三,维兰德拿冒牌货吃他的代餐,而且吃的是父子代餐!维兰德!
他数完觉得不满意,又在心里数了八条维兰德的罪过,才站在原地,冷冷地开口:“你想怎么死?”
维兰德:“……”
维兰德佯装镇定地解释:“Juniper,你听我解释,其实我跟他只是——”
Juniper打断了他的话:“你跟他只是父子,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黑泽阵发出很轻的笑声。
维兰德偷偷捏他的手,意思是大Juniper救一救,小Juniper看起来已经被彻底惹毛了,这事我们两个都有责任;黑泽阵把他的手打回去——意思是救不了,你等死吧。
大Juniper从维兰德怀里下来,落地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但就算不这么做,从他苍白的脸色和手腕脚腕的痕迹来看,这几天他过得也不会太好。
小Juniper扫了他一眼,没有对弱者动手的打算。
事先声明,他觉得那个混蛋银毛根本没有看起来这么虚弱,那个银毛是演的、故意的、纯粹只是是想看戏而已!真打起来的话,那家伙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他了解自己,当然也就了解那个混蛋银毛!但以那个混蛋银毛目前的状态,也不可能轻易从基金会的地盘逃出去,既然这人就靠在一边看戏,小只Juniper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先打维兰德。
银发的小孩把手指的指节捏得咔嚓咔嚓响,一步步向维兰德靠近。
维兰德脸上温柔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Juniper,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可以过几天再……”
Juniper点头:“正好,你也受伤了,很公平。”
他没给维兰德说下一句话的机会,几乎是瞬间就往维兰德的方向扑了过去!银发的小孩看准维兰德的伤在哪,直接冲着伤口的位置踹过去,维兰德吸了口气,不得不闪身避开,但面对同样受伤的Juniper,他有些迟疑……如果不动真格,那小Juniper肯定会生气,这件事就没完了;如果下狠手,小Juniper也会生气,接下来的几天就会是一场灾难。
维兰德:痛苦闭眼.jpg
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这真是一个(送命的)问题。维兰德最终决定先不还手,以防守为主,等Juniper气消一点再说;战斗的间隙里他看了一眼倚在墙边看戏的大Juniper,虽然现在是少年的体型,但只要站在那里,任谁看都知道那应该是个成年人——悠闲、安逸,且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维兰德想,如果能再选一次,他一定会让这两只Juniper先见面,大只Juniper是个成熟稳重拎的清是非的成年人,肯定会向着他的……
“维兰德,你分什么心?在想谁,他?”
小只Juniper一拳砸了过来,但暂缓了攻势,往走廊一侧的另一只Juniper的方向看去。
维兰德已经撞到了背后的墙上,但他终于找到机会先抓住小Juniper的肩膀,说停一停,你知道他是……
“他是我,怎么了?”小Juniper无比冷静地回应。
人类可能会认错,但狼群不会。在跟狼群搏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就是另一个他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个混蛋银毛是打哪来的,又是怎么长成这个让人反感的模样,但那就是“另一个他”无疑。
至于科学的问题,Juniper表示他是在传说盛行的雪原里长大的,在他的老家,科学什么的得靠边站。
维兰德:“……”
Juniper:“连我都认不出来,还信他叫什么阿尔贝特,维兰德,你好没用。”
维兰德:“…………”
不是,Juniper,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打?
金发的男人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弯下腰,低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他是被这话冲击到了,还是刚才打起来的时候又受了伤,维兰德低头咳了一会儿,试图将红色的血沫藏在手心,但两个Juniper对了一下眼神。
黑泽阵示意小时候的自己看一眼,小Juniper狠狠瞪他,然后掰开了维兰德的手,又盯着维兰德看。
维兰德没注意到两个小孩(真的是小孩吗)在交换眼神,但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个大只Juniper也在盯着他看,就用还有点哑的声音解释了一句:“还死不了,真的。”
“我听馆长说你最近几天都没有休息,还以为你已经好了呢,维兰德。”小Juniper毫不留情地说。
他当然不是真信维兰德已经好了,这话的的语气怎么听都不高兴,小小的银发少年满脸写着不高兴,于是维兰德举手投降,说好吧,你想的话现在可以杀我,我不会还手,不会让你费事的。
小Juniper把眉毛皱成一团,而大的那只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偷笑。
黑泽阵的心情很是愉悦,反正丢脸的不是他自己,人不能跨入同一条河流,所以小时候的他不是现在的他。
“维兰德,”银发的小孩没有继续打架的意思,认真地说,“我跟你的约定是毁掉那个叫做隐修会的组织,现在我们的约定已经基本完成,我要走了。”
维兰德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他看,直到维兰德补了后半句:“你也随时可以回来。”
小Juniper还是不满意,等着他继续说。
维兰德:“……”
维兰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Juniper,希望黑泽阵能给一点提示。
黑泽阵接收到了维兰德的求助信号,嘴角又上扬了几分,不过既然只是求助,却没有说明具体的内容,那帮什么忙就由他说了算。
他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好的,维兰德先生,你尽管跟你儿子去休息,工作我来替你做。想吃什么记得点餐。”
他转身就要走。
维兰德:“……”
在幕后战场上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A.U.R.O首领、城堡的家长、几大基金会和数个不知名机构的所有者【A】先生AKA维兰德,终于还是被两个儿子磨平了棱角。
他欲言又止,张嘴闭嘴,还是想说大Juniper你不是困了吗,比如你先去睡觉,但有人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