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
“我不是我没有, 你认错了,我是夏洛克·平井……啊不是!我是亚瑟·平井,只是个路过的侦探!”
“好的, 江户川夏洛克。”
“………………”
出现在舞台上方的少年侦探捂着脸, 吸气,痛苦地说你们别再说了, 我就是一个路过听到里面有动静进来看看的侦探, 不认识什么工藤新一,也不知道什么琴酒和莱伊,所以黑泽哥和赤井哥你们两个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帮你们叫救护车。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看向黑泽阵——银发男人靠在墙上, 闭着眼睛听他们聊天, 但又无时无刻不警惕周围的环境, 就像一只懒洋洋又充满攻击性的野兽。他看得出来黑泽阵很困很累了, 除了最开始往上看了一眼外, 完全不想搭理其他人。
他也知道琴酒不想去医院。
λ-AP13足够恢复身体的机能,琴酒需要的是休息和补充身体的能量, 这里应该被送去医院的是没有神奇恢复小妙招的赤井先生。但还有一个问题:他们两个是偷渡来的,他还好, 日本公安可以证明他是良民, 可琴酒连个喘气儿的身份都没有。
也许有, 但赤井秀一不知道。
他一往上喊:“谢谢你, 亚瑟侦探,不用了。你能在上面找找我的手机吗?我联络我家的私人医生就好。”
“你家的私人医生?”工藤新一低头找手机, 一边找一边问。
“是啊, 一位有十八年战地从业经验的医生,手法专业、业务熟练, 就连日本公安都找他给重要成员做过手术。”赤井秀一诚实地回答。
正在闭目养神的黑泽阵看了他一眼。
赤井秀一给小银顺了顺毛,幸好黑泽阵不想说话,没有拆穿他。
正在上面找手机的工藤新一就纳了闷了,他能听出赤井哥是话里有话,但几天前就到了英国的他手里缺了一条关键情报,愣是没听出赤井秀一在说谁。所以发生什么事了?就在他走的这几天里,又有新人加入这个家了?
找到了。
他把废墟下面的手机捡起来,刚想转身去给赤井秀一,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响动。
舞台下的空间里,黑泽阵一脚踹上了倾斜的钢架,老旧的舞台在重压之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垮塌,七零八落地往下砸。现在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年久失修的钢架会砸到人了,因为它们已经全部滚到了最下层。
前方是勉强还能看得出形状的往上的阶梯。
黑泽阵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没动的赤井秀一。他身上的伤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刚才踹的那一脚也证明他的腿没什么问题,但赤井先生现在的模样着实狼狈,黑泽阵就走了回去,对赤井秀一说:“上来,我背你上去。”
赤井秀一发现他在黑泽阵这里的待遇突然就变好了,跟以前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跟做梦一样。他眨了眨眼,问:“真的吗小银?”
哇。我还能有今天。
要是早点哄他一下的话,是不是就能……
黑泽阵看穿了赤井秀一的想法,没好气地说:“我还可以抱你上去。”
赤井秀一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他迟疑了一下,说:“这不太好吧,你也很累了。”
黑泽阵:“……”
在听的工藤新一:“……”
几分钟后,黑泽阵干脆把枕头先生给扛了上去,接过小侦探递来的手机拨通了赤井务武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了赤井秀一手里。
电话很快接通了。
赤井务武用的还是维兰德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你们打完了?”
“打完了,麻烦你来接我们,维兰德先生。”赤井秀一用满是血的手掌托起手机,他试着弯了弯手指,轻轻吸了口气,还是决定等他们家的私人医生来。
赤井务武说好,他马上过来,在挂断电话的前一刻又问了一句:“都还活着吧?”
赤井秀一叹气。
他觉得如果打这通电话的人是黑泽阵,赤井务武肯定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所以说他的家庭地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爸,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赤井秀一说,“你的教育很失败。”
赤井务武那边忽然没了声音。
赤井秀一用沉重的语气继续说:“你刚才差点就失去两个儿子了,小银要跟我同归于尽,怎么想都是你教育失败的结果。”
赤井务武:“……”
赤井秀一转头,问黑泽阵:你说对吧,小银?
靠在一边就差睡着的黑泽阵被他吵到,不是很高兴地看过来,跟赤井秀一对视了几秒,才说:“嗯,教出你这种儿子,他确实很失败。”
赤井务武:“…………”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被排挤了,而且不是错觉。两个儿子翅膀都硬了,很硬,硬得离谱,特别是他大儿子,把维兰德的儿子都带坏了。
赤井秀一反驳道:“那我觉得他的教育还是成功了一半的。”
是的,成功了一半,不算秀吉和真纯,只看他们两个是这样的。不等黑泽阵接话,他就笑了一下,认真地说:“我确实不怎么样,但你很好。”
黑泽阵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电话的另一端,已经沉默了很久的赤井务武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维兰德,你听到了吗,原来我这辈子还能听到有人说你的教育水平不错?”
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得了吧,看看维兰德都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冷静、坚韧、绝对的理性,什么都得会一点,维兰德完全是在用一套完整且残酷的间谍培训方案来对待他的孩子——或者,孩子们。
寻常小孩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维兰德就是仗着刚从雪山里出来的Juniper什么都不懂,在道德与法律的边缘大鹏展翅罢了。
他挂断电话,往剧院的方向走去。
其实他一直就在附近,也带了药物和必需品,省得打完的时候哪个儿子快死了……他还能救一下。毕竟,他确实是一位有十八年相关从业经验的医生(的替身)。
几分钟后。
他来到剧院内部,看到像是被龙卷风刮过的剧场,塌得更严重的穹顶,完全没了的舞台,到处散落的碎石,正在跟他挥挥满是血的手的大儿子以及靠着大儿子睡着的维兰德的儿子。
还有一只正恍惚地听他大儿子说话的小侦探。
赤井务武在工藤新一身边站定,戳了戳没反应的小侦探的脑袋,小侦探还是没反应,就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就问赤井秀一:“他怎么了?”
赤井秀一安详地回答:“我只是把小银单挑FBI地下基地、杀了个七进七出最后成功跟贝尔摩德和她的外甥汇合的事告诉了他——啊,还有我和小银的关系。”
工藤新一:大脑过载ing……
所以降谷哥是贝尔摩德的外甥,贝尔摩德试图拿琴酒吃波本哥哥的代餐,而且波本真的是乌丸的后代,琴酒和赤井哥从小就认识,FBI正在爆发内乱,然后现在莱伊绑架了黑泽阵非法出境离开日本……可他到剧院的时候这两个人正在打生打死啊?!而且听刚才的电话他们是真的差点死了吧?!
喂喂,他就是离开了三天而已,才三天,你们就搞出了这么多事吗?!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抓狂地问赤井秀一:“还有,这个人是谁?你叫来的家庭医生?他不是上次那个……”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剧情?!
赤井秀一回答:“对,琴酒被绑架的事就是他搞出来的。”
他推了推黑泽阵,让他先醒一下,他知道黑泽阵没睡着,但黑泽阵就是没动。银发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把他的手打了下去,完全没有参与话题的意思。
工藤新一不解地问:“可他不是琴酒的父亲吗?为什么赤井哥你也要叫他父亲啊?!”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才说:“……他也是我的父亲。”
爸,看看你干的好事。
工藤新一看看黑泽阵,再看看赤井秀一,半晌,艰难地问:“你们,是同一个父亲?”
赤井秀一试图解释:“不是,其实……”
他顿了顿,觉得这件事实在不是很好解释,毕竟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有些事还不适合跟柯南君说。他往赤井务武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计上心头,就对工藤新一说:你看我和琴酒在某些方面很像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跟琴酒的父亲是远房堂兄弟,所以他们……
他还没说完,工藤新一就应激地跳起来,秒退十米,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你不要再说了!!!”
什么堂兄弟,什么双胞胎,什么长着一张脸的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种东西了!他有心理阴影,他要患PTSD了!
年轻的侦探深呼吸,按着自己的额头,语气飘忽地说:“好了,我知道了,所以你们两个的父亲也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会互换身份,今天来的是穿着维兰德皮的赤井先生。没事了,我已经全部理解了,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联络家庭感情吧。”
“其实他们两个长得也不像……”
“啊,长得不像啊,那其中一个人还会易容技巧,太好了,更熟悉了。”工藤新一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走路看起来就像是在飘,整个人缓缓飘出了剧场。
“……”
赤井秀一看向赤井务武,赤井务武看向赤井秀一,然后两个人同时看向黑泽阵,黑泽阵根本不理他们。
可两位赤井先生都没有挪开视线,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黑泽阵被盯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睁眼,说:“你再不管你儿子,他的手就要废了。”
这话是对赤井务武说的。
赤井秀一一只手被他差点砍断,另一边的胳膊被最后砸下来的钢架撞上,现在动都动不了,说不定还会骨折,据黑泽阵的估计,枕头先生得养一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