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
赤井务武:……
父子两个都完全看懂了黑泽阵的眼神。所以黑泽阵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这件事有待商榷。
银发男人从刚才开始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墨绿色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烦躁的情绪,他转头问赤井务武:“我做决定?”
赤井务武好像明白了什么,往赤井秀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随便你吧。”
赤井秀一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很快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因为那个好像还没睡醒的银发男人用审视的、不是很满意的目光向他看来,又在触及到他视线的时候收了回去。
在不算长的一段对视后,黑泽阵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卖身契签不签?”
在那个瞬间,赤井秀一仿佛看到一只不是很好接近的大型动物向他晃了晃爪子,既是友好,也是挑衅,更是宣战。
黑泽阵正在玩那个小小的冰块,好像对刚才说出去的提议并不上心,只是随口一说;但赤井秀一很清楚,这个人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他看了赤井务武一眼,发现他们的父亲已经开始事不关己地喝咖啡了,就看回到黑泽阵身上,问:“什么卖身契?”
“字面意思,卖命的工作,随时可能让你去死,不能拒绝。”黑泽阵回答。
“你是在,”赤井秀一顿了顿,不确定地问,“邀请我加入A.U.R.O?”
虽然听起来哪里不太对劲,更像个反派组织,但就赤井秀一对A.U.R.O的了解……他们用的手段也确实跟反派组织没什么两样,看看赤井务武都做了些什么吧。
黑泽阵不置可否。
赤井务武看到黑泽阵的招人方式,觉得他应该替维兰德辩解两句:“没那么严重,就这么两个人了,不至于让人去送死。”
(维兰德:我谢谢你,你还不如不说。)
黑泽阵用手指把那块冰块弹进了旁边的空杯子,慢吞吞地说:“不愿意就走吧,我们的事没必要跟外人——”
他话还没说完,赤井秀一就抓住了他张开的手,特别迅速地说:“我愿意。”
黑泽阵:“……”
赤井务武:“秀一,你……”
赤井秀一:“嗯,BOSS,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赤井务武:“………………”
倒也不必这么快改口。
他看向黑泽阵,意思是你管管我儿子,黑泽阵的脸上写着“你儿子为什么要我管,你才是那个当父亲的”,赤井务武回了他一个“你招进来的人你负责”的眼神。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最后黑泽阵面无表情地转回去,对赤井秀一说:“放手。”
赤井秀一把冰块放回到黑泽阵手心,若无其事地松开手,等另外两个人开口。
黑泽阵盯着自己的手心,幽幽地说:“我们是不是招了个麻烦进来。”
赤井务武沉吟片刻,无比肯定地回答:“是你干的,不是我。”
黑泽阵:“……”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把赤井秀一踹出去吧,他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来着?哦,是因为赤井父子要打起来了,而他在旁边说“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来我家打”,于是赤井秀一就一脚踏进了他家的门……
恼了。
他还没说什么,赤井秀一就跟他眨眨眼,说:“你说出口的话,不会反悔吧?”
黑泽阵看他一眼。
半晌,银发男人冷笑:“当然不会,但我们有个规矩。”
漫天风雪将一切覆盖,遥远的极光仿佛在视线里渐渐变化,一道白线横亘在冰海上,灰色的鹰盘旋落上他的手臂,尔后,从他背后的方向传来有谁在喊他的声音。
就在这片声音里,银发的男人傲慢地宣布:“打赢我,我就让你加入。”
这话里带着血、带着风,将一切被碾碎的东西压在最下面,直到新的种子破土而出,将那些依旧闪闪发光的残片带到阳光下。
他站起来,随手丢掉那块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用处的冰块,就往咖啡厅外走去。
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扬起,从咖啡厅的角落掠过,像一片轻盈的雪。
黑泽阵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出了咖啡厅的门,风铃声响,最后他向赤井秀一投来视线,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别让我失望,莱伊。
末代莱伊先生看向前代莱伊先生:“打赢他?那我还有命加入你们吗?”
赤井务武怜悯地拍拍大儿子的肩膀,想了想,安慰道:“往好处想,如果你真能打赢,他就是你的了。”
赤井秀一:……
不,他觉得不行,琴酒这个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输的,上次他们打到最后的时候琴酒就暴露死也不会输的一面了,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很有可能会死其中一个。
他看着窗外琴酒离开的背影,决定先给玛丽打个电话,让她准备好给其中一个儿子收尸。
没办法,他爸胳膊肘往外拐,靠不住。
……
午后的伦敦街道上人流熙攘,正在罢工游行的队伍正从人潮中穿过,盛夏的伦敦也能有30℃的高温,几乎要将走在路上的人烤化成一滩不需要工作的动物奶油。
几只白鸽落在车站附近的电线杆上,观望着日复一日并不重样又似乎没有什么区别的人海,度过这一年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日期。
就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午后,穿咖啡色衣服的少年从车站冲出,环顾四周,咬了咬牙,迅速往某个方向跑去。一只鹰在他的头顶盘旋,为他指引方向,而就在他的前方,有个同样是少年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别跑!你给我站住!”
追上去的少年也汇入了人流,整个街道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每日重复的画面。
他往前追了一段,却失去了自己正在追逐的目标,正四处寻找线索的时候,一位从他身边匆匆走过的高个子女性到了附近的小巷里,光速换掉了这身衣服,变成了……跟他一样的少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小巷的另一端跑去。
正在追人的是白马探,他和他的鹰正在满伦敦找人,被追的是黑羽快——你以为是黑羽快斗吗?是我工藤新一啊!
“呼……呼……”
工藤新一注意着天空中的鹰,谨慎地避开那只敏锐的动物,在附近的商场里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一顶帽子,一刻不停地往远离白马探的方向跑。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几天前他还在跟白马探一起调查蒂塔和六分仪的案件,现在他却被白马探追得满伦敦跑,而且白马好像在打电话叫人了,救命!名侦探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电话铃声响起。
工藤新一一边走一边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教授”的声音:“甩开你的朋友了?我要提醒你,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件事要怪你吧!”工藤新一不客气地说,“你不是说你的安排万无一失,没人能找到我吗?那白马怎么查到我住在哪的?!”
事情要从昨天开始说起。
昨天,他跟“教授”约定的第一个案件的案发现场是这样的:有个拍摄福尔摩斯相关电视剧的剧组,剧组里出演福尔摩斯的演员被杀了,嫌疑人是出演莫里亚蒂教授的演员,因为事发的时候录像里只看到了他们两个。
很巧的是,这两个演员都跟工藤新一长得很像——好吧,他觉得不是很巧,是“教授”故意的,因为这部剧的演员被选定的时间,刚好就是他重新作为工藤新一出现、成为尚且叫做《来自黑暗组织的Jin》的电影主演的时候。
而这部电视剧的设定是这样的:其实福尔摩斯先生和莫里亚蒂教授是双胞胎兄弟……
工藤新一只看到这里,就面无表情地把剧本介绍还给了导演,好了,他现在理解那两个演员长得很像的原因了,后面不需要再看了。他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还没调查出案件的真相来就吐血而亡。
导演正在兴致勃勃地向他发出邀请:“少年,你有兴趣成为我们电视剧的新主演吗?你看,我们现在缺主演啊。”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名侦探熟练地拒绝:“不了,我还有别的工作,要不你去找那边那位,我看他长得也很像……”
很像白马探。
当时正伪装成亚瑟·平井的工藤新一沉默了足足五秒钟,才意识到“白马探解决完案件就从日本回到了英国”这个惨痛的事实。现在他被绑架到英国跟一个自称“教授”的神秘首领斗智斗勇,他们的约定里包括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情况这点,不然“教授”就会出手解决“问题”,而且如果案件被其他侦探抢先破了……那这场就算工藤新一输啊!
所以,白马,为了你和我的安全,以及伦敦不被“教授”炸了,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工藤先生有苦说不出,又不能让黑泽阵帮忙叫走白马,那样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于是他只能凭借他的聪明才智掩盖自己的身份,整个案件的调查过程中他都在跟白马周旋,具体是这样的:
白马探:“……工藤?”
工藤新一:“对不起,你认错了,我是亚瑟·平井。”
白马探:“你起假名的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了。所以工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工藤新一:“你真的认错了,白马先生,现在我们两个都是嫌疑人,不如我们先找到真正的凶手再说吧……”
====两位侦探&嫌疑人找凶手ing====
白马探:“原来如此,工藤,你怎么看?”
工藤新一:“啊,我觉得(紧急刹车)你认错人了,白马先生,你说的工藤跟我长得很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