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韵缓缓抬眸,昔日温情不再,唯余不屈与怒火交织。
她一字一顿,决绝如铁:“您杀了我的挚爱,我本该替他复仇,但您是我爷爷,血脉相连,我不能那样做,您让我该如何是好?”
其言之中,绝望深重,仿若整个世界皆被阴霾笼罩。
金世遗凝视着她,心中涌动的恐惧前所未有。
以前担忧她的叛逆与无用,此刻皆化为对失去的恐惧。
他亲手种下的因,结出无法挽回的果,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早知如此,就不该采用刘二河的刺激疗法。
甚或,他就不该金灵韵嫁给叶川。
悔恨如刀,他深情而痛苦地低语:“灵韵,爷爷错了,请别让这份痛延续,也别让爷爷的心再受煎熬。”
金灵韵见他如此,心中微动,余光掠过碎石中的吴天,旋即狠下心,这场戏,必须演至落幕。胜利的曙光在前,她不容丝毫懈怠。
她咬紧牙关,眼中满是无尽的灰烬,绝望如歌:“他既已去,我生亦无所恋,生命之于我,不过是一场折磨……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轻轻敛去,化作了一缕悠长低语,宛若荒原上独舞的风,带着几分寂寥,几分遥远,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那份静谧的哀愁之中。
忽然间,笑声再度跃起,如金石交击,铿锵有力,“哈哈,我师弟天下无敌……尔等宵小,休得猖狂,待他驾着绚烂的七彩祥云,必是迎我之时。”
言罢,她身形一展,宛如燕子归巢,轻盈跃上走廊之巅,肆意奔跑,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足迹与笑语。
殷婧见状,心中忧虑难掩,急切呼唤:“韵儿,你慢点,别伤到自己了……”
她转而望向金世遗,眸中满是困惑与痛苦:“爸,您不是说韵儿会彻底释怀吗?为什么现在并没有好转,反倒更加严重了呢?”
金世遗眉宇紧锁,未语先凝,目光如炬,直射向院外静立的刘二河,声音沉重而有力:“刘神医,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众人视线汇聚,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刘二河。
谁能料到,这非但未能解救金灵韵,反而搭上了吴天的性命。
刘二河面色尴尬,支吾半天,难以启齿。
此时,刘彩蝶的声音,清冷如秋水,坚定如磐石,穿透了空气中的凝重:“此事怎么能怪我爷爷,说好的演一场戏,金老却对吴天动了杀心。”
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开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迫使众人重新审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金世遗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冷一喝,周身的气势油然而生,“即便是老夫冲动杀人,但这也是为了戏码逼真,现在灵韵状态并未好转,难道不是医生的责任?”
刘彩蝶欲辩无言,被金世遗那股不可抗拒的气势所摄,只能噤声。
刘二河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踏前一步,声音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此事,确是老朽的过失,我未料到金小姐对吴天之情深至此,以至于反受其害,深陷哀痛。”
话音刚落,另一声质疑如晨钟暮鼓,悠悠响起:“如此说来,是不是预示着刘神医的治疗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