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刚闻言,眼眶微红,他理解吴天的挣扎与痛苦,更清楚这背后承载的重量。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即便真相很残忍,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想见我爸,我马上就带你去。”
夜幕低垂,时针悄然指向晚十的幽静,临海市中心医院依旧灯火通明,门外是长龙般的候诊队伍,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不易。
任刚带着吴天来到三楼那扇隔离生死的门扉——重症监护室外。
他指尖轻颤,隔着玻璃说道:“瞧,那便是我的父亲。”
吴天的目光穿越玻璃,定格于那位老者身上,他仿佛被时间的重锤无情击打,全身插满了管子,生命之光微弱却顽强。
这一幕,让吴天的心猛地一紧,未曾料想,任长青竟已憔悴至此。
明明该是五十多岁的壮年,却是一副日薄西山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吴天声音微颤,强忍着心底的波澜。
任刚沉重地叹息,如同背负了千斤重石:“自你家族那场风波后,他便整日以酒消愁,试图以酒洗去心中的愧疚,日复一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适才听闻,吴天或许尚能淡然处之,而今目睹,那份痛楚与复杂难以言喻。
他愈发渴望揭开迷雾,探寻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任长青背负着对吴家无尽的歉意。
吴天轻叹,目光中交织着忧虑与坚定:“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他交谈?”
任刚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这恐怕很难,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了,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今天的性命。”
他之所以带吴天来见任长青,并不是真的想让任长青告诉吴天真相。
他只想让吴天目睹父亲的现状,希望吴天能够因此放下执念,能够原谅任长青。
吴天凝视着监护室内奄奄一息的任长青,唇边溢出一声低沉而复杂的叹息:“恐怕他连今晚都过不了,不过我有办法……”
话音未落,监护室的空气骤然紧绷,警报声突兀地撕裂宁静。
转瞬之间,一群身着圣洁白衣的天使如潮水般涌入,他们动作迅捷,围绕任长青展开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争分夺秒地抢救任长青。
任刚的目光紧锁在那扇紧闭的门后,内心的波涛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经过一番紧张的忙碌着,监护室内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那些监测生命的仪器也缓缓收敛了刺耳的尖叫,重新归于平静。
随后,一位身姿曼妙、身着白袍的女医生缓缓步至任刚面前,她的眼神中满是沉重与关怀:“任刚同学,你要有心理准备,虽然这次抢救过来了,但下次恐怕就……”
任刚闻言,心沉如铅,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感激道:“不论结局怎样,我都要感谢你。”
言罢,他转身,向吴天介绍道:“阿天,这是咱们高中同学文媛,多亏了她才能让我把住在这监控室里,要不然……”
重症监护室,每天的小费好几千,他的经济早已被掏空,要不是文媛替他担保,医院绝不会让任长青欠账住进这里。
吴天闻言,目光轻轻掠过文媛,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坚定:“把他交给我治疗,定能转危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