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贵干裂的嘴唇颤动,非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八两哥,走,离开这里.......”
李惊鸿摇摇头:“不走了。”
顿了顿,他又道:“很久没杀人了,我想杀人了,金贵。”
听到这话,刘金贵本来只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猛然瞪大几分。
他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剧烈的颤抖着。
“不......能......”刘金贵极力张口,情绪激动。
李惊鸿挤出一个笑容,在刘金贵耳旁轻声道:“活下来,陪你八两哥走下去。”
“你知道,我已经失去的够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当李惊鸿走出急救室的时候,急救依旧还在继续。
刘金贵依旧没有脱离危险区。
用医生的话来说,他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命,也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李惊鸿神情冷厉,眼神阴翳到可怕,让人毛骨悚然。
认识李惊鸿这么久,张凌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惊鸿。
和往常简直判若两人,让他不寒而栗。
“赵鑫在哪。”李惊鸿言简意赅。
“你想干什么?千万不能乱来。”张凌云心头一紧,急声说道。
李惊鸿大步朝着医院外走去:“金贵活着不容易,所以他一直都很惜命。”
“他从小就是被羞辱长大的,所以他胆子其实很小。”
说到这里,李惊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但仅仅是这简单的两句话,却像是让张凌云内心受到了重击一般。
一个非常惜命且胆子又小的人,却为了李惊鸿去做这么需要勇气且疯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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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灵上的冲击和震撼,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
张凌云小跑才能跟上李惊鸿的步伐:“李八两,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很难受。”
“可我更希望你能理智一点,对方可是赵家!”
张凌云急声道:“我们在赵家面前,充其量只算得上是蚂蚁,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我理解你想要帮金贵报仇,可你就这样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在医院的大门外,张凌云拽住了李惊鸿:“佬子把你当朋友,才不想让你去找死!”
李惊鸿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再次开口:
“在一年前,我差点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是金贵发现了我,把我捡回去的。”
“我记得,那一天,他背着满身鲜血的我,徒步走了十多公里。”
“我伤的很重,比现在的金贵还要重了太多太多。”
“那时候我必须要治疗,不然就一定会死,可他又没钱,怎么办呢?”
“他把我带到医院,跪在那些白大褂面前磕头,不断地磕头。”
“磕了整整一天,你能想象到一个人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的场景吗?”
“磕到那些白大褂都于心不忍,磕到他们都感觉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
“再后来,我好了一些,我们穷的一口饱饭都吃不起。”
“那个憨货就出去乞讨,他就靠着这样的方式,生生帮我捡回了一条命。”
李惊鸿说话的声音很轻,说着说着,眼眶愈红。
就连张凌云听到这些,都沉默了,眼睛也红了。
以前,他从不知道李惊鸿跟刘金贵两人还有这样的经历。
“这个憨瓜。”张凌云吐出了沉重的几个字眼,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拭去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