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非把口袋中的保鲜袋拿出来，递给苏子安。

苏子安伸出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接住保鲜袋。

看着保鲜袋内晶莹剔透，像羊脂美玉一样阴凉纯净的蛇丹，苏子安的眼睛更亮了。

“这就是蛇丹？”

“对，这就是蛇丹。”程若非想了一下才说，“苏先生，蛇丹对你的病起不起作用，我没有把握。刚才晓荷问我有多大把握，我说有百分之一的把握。”

听完，苏子安的眼神一下变暗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又亮了起来。

“小程，我想好了，我愿意冒这个险……”

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打断了。

“苏先生，您不能冒这个险！”

主任医生左锋与苏晓荷走进屋来，左锋刚刚听到程若非与苏子安的对话。

“蛇丹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万一您服用蛇丹后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医院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左锋盯着苏子安，慢慢悠悠地说。他说话习惯就是有条不紊，慢条斯理。

“刚才这位先生说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左锋把视线转向程若非，“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做实验吗？”

程若非想反驳他，但又一想自己确实没有把握，试不试的选择权在苏子安，没有再说话，把目光投向苏子安。

“左主任，我是信任你们医疗技术，才来这家医院的，为什么我的病越治越严重了？特别是化疗后，一点胃口也没有，根本吃不下饭。我心里明白，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十天半月，我就死了！”

苏子安说完，剧烈地咳嗽，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煞白。

“苏先生，您得的是小细胞肺癌，还是晚期，全世界都没有好的治疗办法，我们已经尽力了。”

左锋依然不紧不慢地说。

“这么说，你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可以服用小程的蛇丹！”

苏夫人扶着丈夫，苏子安想坐起来。

“苏先生，您不要激动。您在医院治疗，我们要对您的身体负责，如果你真要服用蛇丹，我们医院声明不承担任何责任。”

左锋不自觉语速加快，声调也高了不少。

他不明白，这些病人和家属怎么这么愚昧？

不相信医院的主任医生，反而相信什么江湖骗子。

什么蛇丹，不是纯属扯蛋吗？

如果蛇丹能治疗小细胞肺癌晚期患者，还要他这个海归博士做什么？

“这位先生，对，程先生，你刚才说有百分之一的把握，我再问你，一旦服用你的蛇丹，会不会发生中毒死亡的情况？”

左锋金丝边眼镜后面发出两道嘲讽的光。

眼前的人在他眼里就是江湖骗子，一旦病人被蛇丹毒死，程若非就是犯罪，进去踩缝纫机是免不了的事。

“左主任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话，服用蛇丹后，可能马上被蛇丹毒死。”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程若非。

左锋是嘲笑的眼光。

苏子安是希望破灭后无奈的眼光。

苏晓荷母女是不知所措，无奈又痛苦的眼光。

“但不用蛇丹，就只能死，据我所看，苏先生已经活不过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