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警察不能靠想象办案,所以哪怕有质疑,还得想出能够印证这种怀疑的证据来。
想到这儿,一个冒险的念头就从邢霏的脑子里不自主地溜达了出来——要不把人放出去看看?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那头本来应该被控制住的吴英居然又泛起了浑,大开大合的反抗弄出不小的动静,一时间引来分散在楼内的警员纷纷开始相应。
眼看这些警察就要从各自位置上过来支援,关键时刻,本来已经快压制不住吴英的警员忽然觉得手下一松,再抬眼一看,发现那个拼命反抗想起立离开的人居然被人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再看那个泰山压顶的家伙,居然是邢霏!
眼看着才负伤的家伙不顾自己脑门磕出来的血直接硬控吴英,警员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佩服地咽了口口水——劲儿真大,脾气也不小,瞅瞅这巴掌扇的,啪啪响……
坐在吴英身上的邢霏确实在扇吴英,啪啪的拍打声里还夹杂几声堪比教导处主任的训斥声——“大学教你知识,也教你撒泼袭警了?知不知道警察问话是想保护你的安全,还支毛!耽误我拿工资和你没完!”
自从哥哥出事后,邢家就彻底没了先前的辉煌,所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再尽可能多赚些钱,以便等哥哥出来后自己能有钱照顾哥哥,这两个自身切实的愿望让邢霏在扮演宿管员时的人设都不用刻意去立,演技也完全纯天然,吴英被她坐了半天,硬是没半点怀疑,只当是个穷鬼宿管为了那点工资找自己别扭呢。
“我告诉……快从我……你知不知道……”伴随着一声比一声响的巴掌声,吴英说话的调调也从一开始的要把邢霏杀了到后来的因体力不支而哭声告饶。
平时在学校里始终是前后呼应要风得风的人物,头回栽一女的手里,委屈和憋屈可想而知,骂到最后嗓子都哑了的吴英边告饶边还在骂——“等我舅来接我的,别说工资,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呜呜……”
大男孩被揍哭了,趴在地上开始呜呜,邢霏知道他短时间内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也就不再折腾自己的屁股从地上重新站起身。
“你舅那么好使怎么还让你有机会被人改了微信名?他那么好使怎么不替警察把案子破了?”
邢霏的话就像按下了某个隐形的暂停键,让开始还哼哼唧唧的吴英突然没了声音,也是在那刻,一个念头在邢霏脑海里开始变得笃定,这个案子保不齐还真和吴英的舅舅武林有关系。
只是她想不通,如果真有关系,之前明明还很维护外甥的舅舅怎么就中途反悔,把吴英也牵扯进去了?
而一种更加强烈的预感也在这刻响彻邢霏的脑海——那个让武林改变主意的原因说不定就是引发这一系列命案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思索中的人手撑着腰,无视掉周围环境的变化,久久陷入了沉思,直到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袭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上到一辆救护车上,车内的白色布帘被外面的光线亲润成温柔的乳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郑执正坐在她对面冲她晃着巴掌,思绪回笼时,郑执气人的发言也缓缓传进耳朵,他居然问别人吴英是不是把她脑子伤了。
“得好好查查,那小子手一看就是黑惯了的,别把脑袋打坏了……”
喋喋不休的唠叨听得邢霏直皱眉,哪怕没开口,脚却先一步踹上了郑执的小腿。
嘶的一声哈气过后,郑执好歹看见恢复正常的邢霏。
确认过脑子没坏反应力也都正常的郑队嘘着气,才想嘱咐两句,话到嘴边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无就被邢霏抢先说道:“吴英的反应太过激,考虑事情和他舅有关。”
一说起武林,眉头才松开一会儿的郑执脸又沉了下去,车上空间有限,为了方便医生给邢霏检查,郑执主动让到一边,一只手扶着车门上方的扶手答起了邢霏的话——“他这个舅舅不是考虑,而是十有八九有问题。”
随后,他就把在医院那头对接回来的消息和邢霏学了一遍——
“起先我以为那个开车的精神病是假冒的,可人家不管是就诊资料还是症状表现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我就换了个思路,问车子是怎么从武林到那个神经病手里的,可你猜人家武总怎么说的,他说车被偷的,可笑吧,一个治疗多年的精神病在轻松潜入武家之后把车开下了桥,而这部车上还装了一个没人认领的基站,是个人听了这些都会觉得可笑,是个正常人听了这些也都要怀疑有人有猫腻。”
懒得抓扶手,郑执干脆两手环胸,一只手踩到了下车的那级台阶上,仰头看着邢霏说:“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案子的调查重心肯定在武林身上。就是目前不确定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说到这,邢霏第一反应就是从瘦猴床底下拿出来的那摞报纸。
“老郑。”她抬了抬手,却不想唤起郑执注意的举动却意外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表情瞬时扣上了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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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她拒绝了护士查看伤口的请求,伸长脖子以便让自己的眼睛可以保持和郑执的对视,“许昂扬让我从瘦猴那儿……”
话没说完就看见了郑执叫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