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仲看了朱玮兴、夏侯江一眼,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对萧良隐瞒也没有意义了,坦诚说道:
“我们考虑拆分家族基金会,但小萧总你也清楚,对鸿臣的持股,是朱氏家族基金会最重要的资产。因此,跟小萧总的交易价格,以及鸿臣未来一段时间的股价变动,都将直接影响到家族基金会的拆分。”
萧良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说白了,大家都忍受不了朱王惠珍,其中可能以朱玮益的遗孀杜文琪最甚。
朱鸿臣生前,将家族所有的资产,包括对鸿臣集团的持股、其他的证券资产、保险、现金存款以及房地、地产等等,都统一放到家族基金会旗下。
而过去几十年,朱鸿召与朱鸿臣兄弟关系和睦,一直都没有分家的念头。
朱氏家族以朱鸿召、朱鸿臣兄弟为首,他们兄弟二人不分家,其他成员所占比例加起来,也没有超过10%,而朱鸿臣、朱鸿召最有经营能力,处事又公平,更不会主动提分家。
朱玮益心眼是比较多,但为人处世大体还是能赢得大家的信任,凡事也能听取朱鸿召、朱璐等人的意见,大家也希望朱玮益能顺利接班。
朱玮益意外身故,这一切就都变了。
拆分家族基金会,分家,大家各过各的,成为朱家成员新的共识;朱璐、夏侯江他们也都希望如此。
朱玮益死后,杜文琪作为遗孀,与两个子女,能从朱玮益名下继续多少份额,折算到家族基金里占多少比例,这个是明确的。
朱祎琳、朱鸿召以及其他朱家成员,乃至朱王惠珍继承朱鸿臣及其子朱玮益的部分遗产,在家族基金里占多少比例,也都是明确的。
然而家族基金会里,以鸿臣持股为主的证券资产,却又是变动的。
理论上,证券资产也应该照比例进行分割,但问题在于,真要照比例分割证券资产,包括分割对鸿臣持股,与南亭实业的交易必然就要黄掉了。
首先是对鸿臣持股分割,需要一个时间。
还有就是朱王惠珍照其比例,大约能分得鸿臣近10%的股份,就必然要在董事会里占有一席之地。
不要说萧良不愿意进行后续的交易,朱璐、夏侯江他们也怕朱王惠珍搅和到鸿臣的运营中来。
以后鸿臣召开董事会,每有重大事项讨论,朱王惠珍撒泼打滚,鸿臣还要不要发展了?
如果说证券资产折算现金进行分割,也就是说不分割鸿臣的股份给朱王惠珍,而是将其他的现金资产,更多比例的分割给朱王惠珍,那鸿臣的股份,又将以怎样的股价进行折算,才能让大家接受?
主要还是让朱王惠珍接受!
“你们有没有跟朱王惠珍谈?”萧良问道。
“我们还没有直接跟大太太直接谈,但大太太的弟弟王炳潮简单说了一些条件:大太太在大宅住习惯了,不想挪地方,但鸿臣那部分股份,得照临时停牌前的股价折算。”杜文仲说道。
其实在丧事上闹到这一步,大家也都认识到分家已成必然。
不过,当时朱玮益还安然无恙,家族基金会所持鸿臣的股份,按比例分割到个人名下就可以了。
当天夜里,朱鸿召甚至都找朱璐以及其他几名董事商议过这事,想着朱祎琳也进董事会,有什么重大事项,大家在董事会或股东大会上进行投票表决就行,省得朱家内部搞得人仰马翻。
现在更是要分个彻底才行。
就像杜文仲代表杜文琪出面谈判一样,朱王惠珍也有娘家人,再各自安排律师介入,能尽可能避免掉大家情绪上的波动。
萧良沉吟片晌,说道:“如果确认朱王惠珍能从鸿臣彻底脱离,我可以接受两亿新股加五亿现金收购宿云生物50%股份的这个报价,同时我也可以放弃投票权。不过,在我全部减持新股之后满六个月,鸿臣需要以实时的交易股价,继续发行新股,收购香港子公司手里所剩宿云生物20%的股份;而且那一部分新股,我就不会放弃投票权了!如果你们认可我的条件,那就去找朱王惠珍谈吧!”
杜文仲看向朱玮兴,说道:“我没有意见,你问一下三叔跟朱璐董事的意见。”
朱玮兴走到一旁,给他老子朱鸿召以及朱璐等人通电话,通报萧良刚提出的条件。
片刻后朱玮兴挂断电话,坐到会议桌前,说道:
“我爸跟朱璐董事说,在不召开股东大会的情况下,董事会最多只有权力发行百分之二十的新股——而一旦要召开股东大会,那今天大家不管做什么承诺,都是无效的,最终还得看股东大会能不能审议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