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转过身，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稻草人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换了一身破旧的麻衣。

凌乱的稻草从麻衣的缝隙中钻出，显得随意而自然，。

两只纽扣眼睛像是由深邃的黑洞构成，直勾勾的盯着林善。

他的手中拿着那把熟悉的扫帚，扫帚的木柄已经有些磨损。

林善打量他。

之前看不明白，现在还是看不明白。

这稻草人究竟是什么生命层次。

“少年，几千年没见，倒是成长了不少。”

稻草人一只手抬起扫帚，在旁边的地面扫了两下。

林善会意，在他清扫过的地方坐下。

“你每次来找我都有事，这次又是什么事？”稻草人随意的问道。

“灰雾还有几千年时间，我不想再参与灰雾的事情，可能在那之前走。”林善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次来，主要是告别。”

“走吧，走吧。”稻草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年轻就该这样，多走走，多看看。”

“灰雾宇宙的落幕，应该是一件很壮观的事情，你不准备看看吗？”似乎想到了什么，稻草人突然说道。

金天纵也说过类似的话。

“有什么值得看的吗？”林善问。

“轰隆隆，嘭嘭嘭，哗啦啦啦。”稻草人比划了几个手势，“就像这样。”

林善沉默，“再说吧。”

“只是为了告别吗？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稻草人将扫帚横在身前，靠在墙边，“用不着和我这一捆稻草告别，你有真正应该告别的对象。”

“谁？”林善问。

稻草人深处一根手指，指向林善的心脏位置，“你的心，找回来了不是吗？”

“但你确定，他一定是完整的吗？”

“什么意思？”林善疑惑。

“年轻人哪都好，可惜就是没胆量。”稻草人没有正面回答林善。

“你的意识是，我应该找到原始心光？”林善若有所思。

“别。”稻草人拿起扫帚，在林善面前划拉了一下，“为什么非得上套？你对于现在状态，感到不满意吗？”

“没有。”林善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稻草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他思索了一番，问道，“你记不记得，在很久以前，你遇到过一个自称是未来的你，他和你说，你会在一万岁的时候登临主宰之位，并为灰雾开辟新路。”

“记得。”

“事实呢？”稻草人问。

林善想了想后回答道，“我没有承接主宰位，也没有为灰雾开辟新路，但的确在一万岁左右成就的主宰。”

“那个所谓的未来的你，是真的，那是一条既定的路，就像是摆弄一颗棋子一样，你会在什么时间遇到什么事，最后在多少岁的时候拥有什么实力，都可以提前拟定出来。”

“但你走偏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稻草人露出一抹笑意。

“意味着什么？”林善回望稻草人。

“意味着，你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原本规整的棋盘上，突然多出一枚不受控制的棋子。”

“对于你，我给不出任何意见，也不敢给意见。”

稻草人目送林善消失在原地。

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这意味着，你创造了一个可能性宇宙。”

“分化命运，这明明是超脱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