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帝国舰队却没有停步,正在大举集结。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经过了数十年的经营,费摩星云其实早就被银河帝国完全领土化了。划分为了三个中央直属的星区,和二十一家边境领主。
就算是抛开了摄政王要塞,他们足够承担灭国舰队的补给了。
他们在“共治时代”获得了荣耀和利益,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正在寻求更多。
369年7月20日,继承了贝铎王王位的次女,向全宇宙宣布了巨像武器的存在。两枚巨像战舰,分别被命名为“女皇之杖”和“摄政王之剑”,从鹿园星系启航,向着前线移动。
铁军联合体,切尔克王国,珉兰共和国等中立的二线强国,纷纷于当年10月之前,向天域献上了降表,表示愿意效仿凯泰大猫和巴克维鸟人模式,成为晨曦之龙忠诚的藩国。
银河帝国的“共治时代”结束了,但摄政王的辉煌功业却还在继续着。
369年12月11日,帝国另外一路浩浩荡荡的灭国舰队抵达了南天门,此南天门当然也正是彼南天门。虽然在这个时代,启明星门没有开启,但这个星系也依旧是通往大公海星域的必要之路。
这一路帝国大军的负责人,是由女皇的长孙,现任的卫伦特王担任的。这是一位还有到而立之年的青年人。俊美,强大,聪明,精力充沛,野心勃勃,文武双全,而且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是圣者。
出生高贵的他,却绝非长在象牙塔中贵女,却是身经百战杀伐果决的军事领袖。
世人都觉得,这位年轻的藩王,才继承了女皇和摄政王所有的优点和天赋,就连样貌都是如此。
370年2月4日,年轻的卫王抵达了地球,拜访许久未见的祖父。
他拥有一张酷似布伦希尔特的面容。必须要承认,男生女相到了这个程度,固然俊美到堪称梦幻,却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软弱的娘炮和小白脸。可是,那凌冽而飞扬的神采,却完美地掩盖了这一点。
任何人只会觉得,非凡的美貌和非凡的气场相得益彰,构成了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在世神君。
银河帝国历史上,何时有过这样伟大的皇帝?他天生就应该是来统治这个银河帝国的。这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那位年轻的大选帝王时,下意识做出来判断。
在地球永恒城的行宫花园中,年轻的选帝王看着正在花园中修剪花圃枝丫的摄政王,恭敬地行礼:“祖父。您还康健,是帝国和全宇宙的福。”
余连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过,在这里,当代的卫王却是自己的孙子,这又他难免觉得充满了荒谬感。
他放下了自己还在修建花圃的剪刀,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这一路大军,是由你来统率的?”
“是的,这是枢密院诸位大人共同的决定。另外还有四路。一路从深渊启程,沿女皇小道插入联盟的陀山星区。一路从借道切尔克王国进攻帕多斯星区,一路从银心的内环航路骚扰联盟的赞尔塔、莱诺等军工重地。最后的两路是主力,螺旋星云摄政王要塞那边,由泰米尔王叔统率。这一路走大公海航道的,就是我了。”年轻的选帝王气度凛然沉着,但大约是年轻的缘故,他还是难免多出了一丝难以掩盖的意气风发。
“五路大军啊!”
“是的,五路大军!祖父,我们将要政府联盟。您一定会成为银河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统治者。”
“呵呵,我不是银河帝国的统治者,只是你们的祖母的代官罢了。”
年轻的藩王耸了耸肩,促狭道:“祖父,这话您快说了一百年了。再谦虚下去,记录起居注的史官们也是会为难的。”
果然,正在旁边陪侍的史官和侍从们,确实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正因为是孙辈,他在自己面前反而是会更自如一些的,偶尔甚至还能放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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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在生前就告诉过我们,您才是盛世的开创者。您创造了共治时代的辉煌。您才是大家追随的真龙,大家所敬慕这个宇宙的万王之王。现在,祖父,距离征服这个银河,距离让您的辉煌成就圆满,只差一步之遥了。”
“征服联盟吗?”余连叹了口气。
“是统一整个银河。让全宇宙,全人类,从有了文明的第一口呼吸开始,第一次在同一杆大旗之下集合。这才是您的功业。”年轻的卫伦特王道。
“当初,您在费摩,您在大公海,在银心,您在深渊的时候,您都说过,我来,我见,我征服。”
“正是因为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所以我才知道,现在的我们,不可能征服联盟。”余连看着自己的孙子。那双和布伦希尔特酷似的金眸中,燃烧着无法熄灭的野心之火,甚至构成了火海。
真像啊!你们真像啊!
打断他思绪的,是卫伦特王惊讶的声音。他已经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可是,您并没有反对。”
“我不需要反对。我早已经说过了,我退休了。枢密院会议才是帝国现在的最高决策机构,代行国家最高的权利执行。”
“您又来了。都说了,史官们会为难的啊!”年轻的卫伦特王道。
他虽然和刚才说的是一样的话,但情绪却似乎不太一样了。于是,在场的史官和侍从们也都感受到了一些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纷纷都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你们都退下吧。让行将就木的老朽,和野心勃勃的孙子说说话。”年老的摄政王笑道。
摄政王的玩笑过于地狱,大家实在是无从消受,自然不敢违背后者的意见,赶紧行礼退下。很快的,花园之中,便只剩下了年轻的龙王,和他垂垂老矣的老祖父。
“两院一府,普罗大众,甚至还有你们,似乎都以为,谁能征服联盟,谁就是我许诺的继承人。”摄政王缓慢地直起身,回到了花园旁的小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卫伦特王拎着水壶,把煮好的山泉水小心翼翼地续上了。他似乎是准备在自己的祖父面前表现一下涵养,但看祖父半天没有说话,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不是吗?”
“你看,又急。”余连摇头:“你的王叔,你的姑母们,便不会来问这个问题。”
“这一定是因为我恃宠而骄吧。”年轻的藩王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青春期中二病少年的样子。
余连哑然失笑。他觉得,这厚脸皮混不吝的样子就不像是布伦希尔特,但自己看着居然还是蛮熟悉的,所以……到底会是谁呢?
年轻的大选帝王停顿了一下,声音恳切:“祖父,我这碗水,确实还很浅。不过,肤浅也有肤浅的优势。叔叔和姑妈正在疑神疑鬼,我却觉得,一家人什么都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祖父,我只是希望能听听您的教诲。”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余连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如果我要说,你们谁可以结束这场战争,谁才可以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