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川轻笑一声,那眸中的笑意看着谢武英,就像看一个可爱的孩子。
谢武英挠头,“六哥不要卖关子。”
谢豫川低笑一声。
涂婳发现,方才那一瞬间,谢豫川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少见的顽皮之色。
只听谢豫川笑道:“非也。”
几人聚精会神盯着他。
谢豫川似是想起从前趣事,“顺州知府得了谋士出主意,来边军请了一支官兵回去打劫。”
“啊?!”
“请官兵打劫?”
谢豫川点头,“既然那些乡绅可以背后驱使劫匪横行,那顺州知府便想效仿此举,以敌克敌。”
谢武英瞪大眼睛,神情很是震惊。
涂婳感觉他满脸上都在写着:这也可以?
谢文杰的表情就好多了,他沉思片刻,赞叹道:“此举危险,可是甚是有效,毕竟流寇乌合之众,官兵确实训练有素,双方对上,胜败已定。”
说完,他又蹙眉道:“可是这样顺州知府岂不是危险?”
谢豫川淡淡道:“谢家帮他,他有恃无恐。”
两个少年听见这话从谢豫川口中说出,一时不知说什么。
谢家那时有这么大的威势吗?
张达义像是意识到两人想什么,淡淡道:“西北当时灾情确实严重,朝廷顾及不到,那时唯有谢家雷霆手腕,才能稳定世情。”
“谢家当时应是不得已为之。”张达义如今想来那个局面,应该是这个解释。
谢豫川淡淡道:“朝廷是何意,谢家当时也已经不太在意了。”
如今回头看,谁又能知道当时夏侯桀是存了什么心思。
谢豫川如今已经不想再去思考隆庆帝的筹谋。
事实证明,谢家当时走了一步险棋,但也是好棋。
涂婳从谢豫川的脸上看到一抹难过。
那个时候,应该是谢家最难的时候吧。
谢豫川那时多大?
他已经在西北的战场之上了吗?
谢武英问:“最后乡绅如何?”
谢豫川笑:“还能如何,只许他们披毛打劫百姓,不许官兵伪装匪徒逼他们赈灾?”
此言一出,几人全乐了。
涂婳也笑了。
谢武英转了转脑子,忽然道:“六哥是想说,这盘龙岭上的匪祸,许也是人祸?”
“不无可能。”谢豫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