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杨两家也怕了,在牢房里又跪又求:“我们知错了,求求大人放我们出去……送我们回东河县县衙坐牢也行,我们不是宝福县人,按规矩不能待在宝福县县衙!”
呵,懂得还挺多。
但卢师爷韩师爷是专业的,只一句:“原告秦家是宝福县人,所以这案子也能在宝福县办。”
“你们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东河县县衙告知此案,然天寒地冻赶路难,又快过年了,这案子怎么着都得年后再审,你们呀,好生在牢里过年吧。”
衙役周十六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转告牢里众犯。
“真要在牢里过年了。诶哟,天爷诶,我们就不该来这一趟啊。”钱杨两家人痛哭。
李寡妇又抱着肚子诶哟喊痛:“疼,我动胎气了,求差爷看在我不是钱杨两家人的份上,放我归家……或者,帮我送封信回东河县,成吗?”
声音软糯,眼眸带泪,瞅着楚楚可怜。
周十六一顿,竟是给她行了方便:“写信回老家告知家人你们的境况,这个请求是允许的。不过你们要写快些,去东河县报信的人员快动身了,你们别耽误人的脚程,还得赶回来过年呢。”
“呜呜呜,多谢差爷襄助,小女子拜谢。”李寡妇面上假惺惺,心下冷笑连连,呵,这些衙役果然都是偷腥猫,没人扛得住女犯人主动献身。
李寡妇脑补出一出周十六对她见色起意,想占她便宜而对她宽容的戏码来。
可她这是臆想。
周十六会同意给他们送信回东河县,只是想从信里揪出李寡妇的同伙……这寡妇可是有卖良为娼的门路的,得把这个门路揪出来!
李寡妇也怕县衙从信中找到她的靠山,让她的靠山被抓,因此她没跟卖良为娼的头子求救,只求助一位东河县的富家老爷,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让他看在这个老来子的份上,派人来救。
啧,县衙众人看完信,见没有案子的新线索,顿失兴趣。
不过,钟县尉道:“把这信上的内容,告知钱家人。”
啊这?
钟县尉,没想到你还是这种损人啊。
但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十六立马道:“卑职这就去给钱家人当众读信……那钱生利太不是个东西,合该让他遭这个报应。”
“嗯,速去吧。”钟百户冷酷脸,却是最敢搞事的人。
哈哈哈,众人憋笑,韩师爷是跟着周十六,后头跟着背药箱的康大夫,颠颠地往牢房去。
周十六当众读了李寡妇给王地主的信,信上那肉麻话,恶心得周十六都差点念不下去。
钱杨两家人听罢愣住,齐齐盯着李寡妇,满脸不可思议。
周十六皱眉,梆梆敲着牢房门:“钱家的,这信可是李寡妇亲笔所写,人名地址俱全,你们不会还相信她是清白的,只跟过钱生利一人吧?”
钱生利还没反应,钱生发先暴怒了,撞击着牢房木栏,怒视着隔壁牢房的李寡妇,臭骂:“贱人,你诅咒发誓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在老子包你那十天内怀上的,现在却说孩子是王地主的。”
“王地主啊,去年摆的七十寿宴,因着喝酒中风偏瘫,嘴歪眼斜流口水,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的半个死人,你竟然下得去嘴,呕!”
啥玩意?
王地主这么老当益壮吗?都残废成这样了,还能整出个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