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好好想想,我到底该怎么描述那个该死的鬼东西呢?
那是个纸扎小人,准确的说,应该是用树皮和树叶做成的纸扎小人。
但和苏眉教我做出来的纸扎小人不一样,那个鬼东西的模样……
简直就他妈的不是人做的。
煞白煞白的树皮组成了纸扎小人的脑袋、身体和四肢,但树皮却不像宣纸那么平整有韧性,让纸扎小人看起来里出外进的,哪哪儿都对不上茬儿,活像是一分钟之内遭遇了七八次极为惨烈的车祸。
树皮上满是疤瘤和裂纹,这让纸扎小人的全身都干涸皴裂,乍一看就像是个被人砍了七八十刀的古惑仔似的。
看体型顶多三四岁,可一看那张脸……
说个六七十岁都算是夸它年轻了。
面目可憎也就罢了,我真不知道这位大纸扎匠的审美品位到底堕落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还用树叶给纸扎小人做了头发和裙子。
两片惨绿惨绿的树叶糊在纸扎小人的脑袋上,一片朝左一片朝右,形成了一个歪七扭八的中分头型,和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汉奸一毛一样的。
几片稍微大点儿的树叶挂在纸扎小人的腰间,那德性让我瞬间就想起了穿着草裙的熊大熊二,正在扭着屁股动次打次的群魔乱舞。
刚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和这鬼东西脸对脸的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这一下把我给吓的后门都敞开了,我敢指着灯说话,谁要是大半夜的抽冷子看见这么个玩意儿,落下的病根估摸着也只有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才能治好了。
我一声惨叫把那个纸扎小人扔出去老远……
呸!
我都不想侮辱这个词,干脆就叫它纸渣丑鬼算了。
那若兰顿时脸色一变,伸手把我和任诗雨拉进了阵法之中,紧接着一道黑雾腾起,在一百零八纸人大阵外围又布下了几道防御结界。
“妹妹!你在哪儿呢?快过来!”
任诗雨朝浓雾里大喊了起来,但过了半天,刚才唐果儿发出叫喊的方向却没有了任何动静。
我朝任诗雨摇了摇头,“别喊了,她应该是藏起来了,她本身就是修习的阴法,在这种环境里不会轻易暴露,放心吧。”
任诗雨这才放下了心,我缓了缓神,释放出神识探查了一下,心里暗暗翘了个大拇指。
四周都弥漫着浓重的木行阴气,唐果儿身上的气息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放肆的充斥着树林的各个角落,竟然完美的和树林里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说简单点儿吧,就是唐果儿的气息无处不在,要是不把浓雾都驱散了,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具体藏在了什么位置。
我心里暗暗惊叹,这丫头别看平时咋咋呼呼和个神经病似的,但关键时刻头脑还真冷静,竟然想出了这么高科技的办法来隐藏行迹。
唐果儿的性命暂时没有了危险,我们一起看向了纸渣丑鬼飞出来的方向,全神贯注的戒备了起来。
不知道刚才的那次偷袭算不算是大纸扎匠给我的又一次示警,除了冰冷的阴气之外,我好像没在纸渣丑鬼身上感受到法力的攻击。
虽然纸渣丑鬼的那副尊容不敢恭维,但我绝不相信它只会用脸来吓唬人。
下一次的攻击……
应该就不会是这么容易就能抵挡的住了。
“唰!”
突然间,树林深处闪起了一道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