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不能再拖,在死亡的压迫下,他不得不颤着手撩起衣服,将皮带从腰间扯下。
薛听涛体型偏瘦,这根腰带并没有起到多少束腰的作用,因为在其上缠绕的是一圈以白灰色居多的长形地图。
他攥着卷起的地图,挣扎着看了一眼季礼,又抬头与上方的巨符对视一刻,最终选择相信季礼,将其一把拉开。
当地图展开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灵异气息就倾斜而出,带来阵阵狂风。
那狂风似刀,来的犀利且突然,刮在人脸上有些刺痛,同时也将头顶由青烟构成的巨符吹散了不少。
不过当巨符模糊之时,却又有大量青烟升腾将其补替。
地图展开,薛听涛一声惨叫,左手自腕处折断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不仅是手骨折,内伤也已出现。
这件罪物的代价太高了,只是将地图拉开就足以令使用者陷入重伤。
伴随一口鲜血从他的口腔中喷涌而出落在了铺在茶台上的地图,殷红了一片却又被快速吸收。
整个符箓结界,开始涌动出另一种独特的灵异力量,好似一张巨网,把整栋别墅完全困住。
外面的人鬼进不来,里面的人鬼也休想出去。
画地为牢已生效,季礼眼中迸发出一抹精芒,他单手拎过吴正思的衣领,直接将其从座椅上给提了起来。
罪物的效果冲击着符箓结界,令本该死亡的吴正思给拉回了一部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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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指着天空的巨符,对吴正思紧急问道:
“这张符代表了什么?”
此前,吴正思对于生死表现得很淡然,那是因为他明白以一己之力无法与“命运”抗衡,尽管这命运是鬼物强按到身上的。
可对于平凡人的他,这已经堪称命运的碾压。
可当他亲眼目睹季礼、薛听涛等人施展手段,将他从死亡边缘重新拉回之时,生而为人惜命一面又焕发生机。
吴正思用力挤开皱纹,抬起惺忪的双目望着天空中的巨大符箓,眼神中流露着一份震撼与惊疑:
“这是…禳命宫破败符?”
浊气还在下降,压得人喘气已经非常困难,梅声手握木梳罪物,可左手却已经戴上最后一个蚕丝手套。
她一直在等待着季礼的命令,只要对方一声令下就会冲到楼上,前去破除结界。
“禳命宫破败符,什么意思,能否破解?”
季礼对这些一窍不通,但他明白吴正思是个关键人物,可以对本次任务有重要帮助。
吴正思面露严峻,他能够感受到此间局势的变换,赶紧解释道:
“禳命宫破败符,是用来免除灾祸的,凡人之命宫中有大破败者用此符咒即禳之。
但它像是禳命宫破败符,却又不像。”
他抬手指着天花板,对准了右侧、右下、和左侧、左下,沉声道:
“它绝对不会是简单的禳命宫破败符,这一部分只占这张符的三分之一,且是逆命宫。”
季礼听不懂,他明白仅仅只是解释来历,这时间完全不够,他抬起头终止了这个话题,说道:
“对家此符,生于结界,死于结界,你认为结界的源头在哪里?”
吴正思在季、梅、薛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黑色泥点,深吸最后一口气道:
“此符本该生于我,以某一脏器为源。
可我不是本该死亡吗?
为什么现在我被你们救下,这结界却仍然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