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觉悟,虽然冷寒衣是打开天之痕的关键,但却非唯一的手段,因此羽苍渺也不会提议对方在这些事情上搞小动作。
如今他们没资格直接参与到天外的博弈,能借助在山海界的优势,从界内影响到天外的一些变动和波折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随即羽苍渺没有再继续多问,只是说道:
“师兄那边已经确定了那颗棋子是谁,对方主动说是掌握了一门可以预示未来的武道真意,然后在未来的一些片段看到和鬼市发生了少许的误会......”
“误会?”冷寒衣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股子清冷破碎感的气质也褪去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变得温柔了一些,“应该是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只有死路,才会不得已之下主动投降吧。
而且武道真意的话,不太可能。
我更认为他是那位六师兄通过某种天外技术,将自己对时间的领悟灌输于某个小道具,然后交由此人使用。”
羽苍渺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此人还是要由我们去亲自见上一面的,首先必须要确认他在未来看到了什么,若是暴露出你我的身份,那才是一个最大的麻烦。
所以你这边需要尽快将手头上的事情解决,然后与我前往鬼市。”
“去见三师兄吗?”冷寒衣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担忧。
“你不会是怕他吧,可是不应该啊,按照你调查到的信息,他应该看起来比我更好相处才对。”羽苍渺摸了摸下巴。
冷寒衣微微摇头道:
“就是这样看起来越好接近的,实际相处起来距离越远,况且他是命运,即使死亡也要对命运低头。”
“放宽心,他其实也挺怕你的。”羽苍渺神色一正说道。
“啊?”现在换作冷寒衣一脸的迷茫,她的小鹿眸眨了又眨,眼中全是不解和困惑。
“你的能力一旦发起疯来才是最难缠的,不要小看自己,而且他要是真给你甩脸子,你到时候去那冥塔外面窝着,然后每天在鬼市制造狗血凶杀案,不出三日,他绝对把你当成姑奶奶一样哄着。”
冷寒衣只觉额头划过三道黑线,她好歹是个女人,就算是一个死神少女,也是要脸的,真就没脸没皮的做到这一步,除非把她惹急眼了。
但想来那位未曾谋面的三师兄也不会这样,最差最差也不过是保持一种礼貌距离感。
比起那些对其投来毫不掩饰恶意的目光,以及叫骂着她是一个怪物来说,这种待遇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只是当遇到眼前这位在网上聊天时,就变得格外话痨的四师兄后,她也会希望得到更多,像是如今和四师兄这种普普通通的师兄妹关系,就让她很满足了。
“我知道了,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会安排玉凰怜去全权负责后续的事情,最晚后天我就和你去见三师兄。”
“好。”羽苍渺欣慰的点点头。
他对冷寒衣之所以表现得这么热情,可能也是抱有一种对过去,那个走向黑暗走向孤独的自己的一种救赎。
至少于无数次噩梦中惊醒时,他是真心希望有这么一个亲近之人可以拉自己一把。
随即羽苍渺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转而看向南方,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比起因天外之人加入,而愈发混乱的九州局势,当下他更在意的还是那枚六师弟布置的棋子。
虽说他和秦凡是同路人,但只能确保最终的目的地一致,这一路上所看的风景却截然不同,而那位未登场的老六,就是他接下来要攻略的一个小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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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冥塔内。
秦凡和云鸿策相对而坐。
在云鸿策的预想中,第一次见到秦凡,两个人应该会经过一番极为刺激的言语交锋,但现在话到了嘴边,却转为一声深深地叹息。
刚才来的路上他也想清楚了。
这近半个月待在鬼市,除了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去了解鬼市外,鬼市那边应该也从极西魔域获取到了不少有关赤罗魔国的情报。
一些琐碎且大众熟知的信息,看上去没什么卵用,但通过一些碎片的汇总却能让己方在一场情报战中,占取一定的优势。
就比如现在,因为秦凡对赤罗魔国进行了一些调查,他就无法强撑着颜面说,以如今魔国的底蕴根本无惧于那些法相境的天外之人。
或许借助魔气的压制,于极西魔域之内,一些魔气较为浓郁的地区可以取得一些的地利优势,但在西玄州府上所占领的地盘,凭借当前赤罗魔国的实力,是可以确认连一座小城都守不住的。
而自己心中都没有信心,又何来跟对方谈条件的底气。
当然若换个智商一般,就是元随云那个档次的,自己说不定还有把握争取一二,但此刻他面对的是秦凡。
是制造了今日这个时机,让他清楚认识到整个赤罗魔国都将无计可施,彻底将其自信打落的鬼尊!
所以——
“需要我怎么做?我包括整个赤罗魔国愿意全力配合。”
说出这句话后,云鸿策轻松了许多。
从一开始选中鬼市,他就有双方联合的打算,只是曾经他是准备借助这联盟关系,逐渐让鬼市依附于魔国,之后若有机会的话,他会将整个鬼市吞掉。
而现在嘛。
在他问出这句话开始,已经注定是由赤罗魔国依附于忘忧鬼市。
当然他可以不配合,只要他能忍心看那亿万魔族因其一时的颜面而身死,更能狠下心去辜负那些魔族基于其身上的希望和期待,眼睁睁看着魔国走向覆灭。
虽说以其智慧和能力,完全可以在摆脱这些负担后,主动投靠某个天外势力,让自己活的更好。
可他是云鸿策。
一个比起常人更为铭记恩情和忠义的异类魔族。
所以他随时都能放下自己的面子和骄傲,包括身为智者所自矜的风骨,就像现在他已经主动低下头,并将接下来交谈的主导权全数递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