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裳霓静静的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常嬷嬷，世子和婆母通奸，耀哥儿和瑜姐儿的身世，你应该都很清楚。”

常嬷嬷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伯夫人和世子做的很隐蔽，在望月小筑里，有一处地窖，便是老奴都只能守在外面，不得进去。”

“地窖？”孟裳霓眯了眯眼，难怪……在望月小筑里都寻不得动静，倒是有这样一处偷欢地。

常嬷嬷则继续道，“至于那两孩子的身世，少夫人既已心里有数，想必……就差证据了。”

“当年，伯夫人去岐山生孩子的时候，身边有个贴身婢女，叫阿香。”

“她和我死去的女儿有几分相像，我便不忍心杀了她，她是除我之外，唯一的活口。”

“少夫人若能找到阿香，便是多了一个证人。”

孟裳霓神色凝重，当年潘氏去岐山祈福，一去便是大半年。

老伯爷还被她的所谓真心所打动，到处对她夸赞有加呢。

却不曾想，头顶都绿出一片草原来了。

孟裳霓深吸一口气，最后终于问道，“那我的孩子呢？他们杀了我的孩子！”

想起那两个刚出生就被溺死在尿桶的孩子，她强忍着心底的悲痛，看向常嬷嬷，“此事你也必然知情。”

常嬷嬷心里一梗，当年那两个孩子……当真是作孽。

她身子微颤，“世子亲手溺死了那两个孩子……最后是陈嬷嬷提着尿桶，把他们扔进狼林里喂野狼了。”

“自然，陈嬷嬷也被灭口了。”

常嬷嬷声音越来越低，她甚至不敢看孟裳霓的眼睛。

仅仅一瞬间，孟裳霓的脸色便苍白如纸张，她靠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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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对儿女，最后竟连尸骨都不剩！

她不敢想象，她的孩子们有多痛，多绝望！

常嬷嬷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拿着一把刀，在狠狠的剜着她的心。

此刻的孟裳霓，从呼吸，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是疼的。

那双素来冰冷的黑眸，肉眼可见的爬满了猩红，氤氲起了泪水。

金钗站在一旁，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墨竹却是双眼微睁，等等，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娘亲。”正此时，睡眼惺忪的谢澜渊揉着眼睛，从里屋出了来。

他穿着宽松的玄色大棉袄，像头小熊一样拱到她怀里。

“娘亲不哭，渊儿在，渊儿陪着娘亲。”小家伙伸出奶呼呼的小手，捧着她的脸，吧唧一下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等到娘亲去了镇国公府，还有妹妹呢！

想及此，小家伙突然一个激灵，睡意都醒了大半。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孟裳霓。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小小的心脏里，蔓延开去。

孟裳霓亦是把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他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

她那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仿佛被这小家伙，一针一线地缝合了起来。

渊儿就是老天对她的补偿啊！

待到将来把楚伯府的那些肮脏之事处理干净，她便再收养个女儿吧……就如同她的女儿，重新回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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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翌日一早，尚书府大公子王朗，真的来接程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