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注意啦,我是村长,我找几个村干部有事。治保主任杨爱国,六队队长崔爱民,你们二位,立刻都去村口三亩荒地那里集合,赶紧。”
“香凝,你果然嫁对了!”月半夏懒懒,倚着闺蜜躺着,流露出羡慕的神态。
“哦?”杨香凝的面颊红潮一线,便反过来鼓励她,“你未来,也肯定会很棒的!”
听了这句鼓励,月半夏反而轻叹了一口气!
正房的西屋,也很热闹。
“果然这小子是真心的,那我就放心了!”杨国安满脸皱纹的脸,泛起黑丝菊花,“那咱们那档子事,就不发愁了,不然,多对不起咱们的宝贝闺女?”说完又拍了拍墙柜。
“老头子,你就别多嘴了,我看这叶知青就挺好。每日里买面买肉,还端到嘴头,咱们俩老家伙,晚年后还能图稀些什么?所以,那件事就此揭过去别提了,到时候真的被打上门,咱们就听天由命。”
“可是?”
杨国安话说半截,看了眼老伴,拿起大烟袋又咬了咬后槽牙,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不过大哥二哥,也来到了西屋。
大哥边擦手边难掩兴奋,“真好呀!这事总算妥了,虽然那块地不咋样,但是架不住给的多,买一送五终归没亏吃。何况最重要的,是叶知青迎娶杨香凝的决心,日月可鉴雷打不动。”
“没错!大哥说的有道理!”杨爱党也补了句,“这年头什么是真的?雷厉风行敢想敢做有担当,这才是真的,光耍嘴皮子放空炮,那根本不是劳动人民的本色。”
……
叶檀,早早就来到了三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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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光着脚丫,坐在了地上,脱下的鞋子垫在了屁股下面。
“怎么还没影儿?”他手搭着凉棚,搂着茶缸子,往远处看,“咦?来啦?”
见老村长朝着这边匆匆走来,而且头戴着草帽、卷着裤腿。看那样,似乎刚忙完了什么农活。
他的手里,还拎来了一个洗得发白的绿色帆布拎包,个头还挺大的,上头写的两个字“广州”,字迹早已经斑斑驳驳,被洗遍数太多了,有点儿模糊。
那年头以什么“京城,尚海,广州”为荣为时尚,所以,物件上打印上这几个字,便是妥妥的体面。
老远见老村长满脸严肃急匆匆的样子,内心一阵欢喜。他赶紧起身麻利穿上、刚被坐堆堆帮子的松紧口布鞋。
“老村长,您来啦!”
不等人家回话,他快速马屁凑过来,看着村长黑汗白流,赶紧接过来了帆布书包撂在地上,“嗯,挺重的,看来这里都是办公的家伙了。”
叶檀扭身,又从刚才自己坐着处,端起来了一大茶缸子凉茶,“村长您喝茶,这是您最爱喝的茉莉花茶。我往土井里面放了整整一天一夜,保证凉丝丝,比放了仁丹的水还冰凉呢。”
老村长一懵。
想不到城市人,别看平日里虚头巴脑华而不实,但是,这会来事、会研究享受日子、会有眼力见的劲头,农家娃还真的是没办法比。
他竟然会自己用土井,制作“井拔凉”?
井拔凉——是老京城人那个年代的最爱,那时没有冰箱,农家人想吃到冰镇的水果或者茶水,就在头天夜里,将吃喝放进一只水桶里,然后辘轳棍子上栓一根绳子,将桶放到水面上冰镇,等到第二天再把桶拉上来。
取出桶里的水果一摸。
嘿!
那叫一个脆甜清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