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抽了口烟叹口气,隔着半掀开的门帘,看了一眼炕上的一对罪人,一时间也没了主张——真是清官难断男女事,不好弄啊。
毕竟这么多年当村长,
还真没处理过类似事。
如果知青犯事不得善了,任凭社员们还有炕上这小妮子不依不饶往大了闹,县里势必会追究下来,到时我这个村长会吃不了兜着走,职务也会被罢免,如此乌纱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他打了个冷战。
环视四周,见周围的社员,此刻安静了不少,眼巴巴期待着村长的高见。最后村长实在没法子,用烟袋锅子磕了磕鞋底,破釜沉舟道。
“那就让两个人结婚!”
社员们听了满脸震惊。
老村长叹口气:“总不能真背负着狗男女的骂名吧,好好的三百户村风淳朴已有百年,我们坚决不能让这伤风败俗不守规矩的一粒老鼠屎,给坏了一锅粥。”
这话一出,全场无声。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让这两个玩意结婚。当然了,前提得杨香凝同意,不然的话,我也没辙!”见社员们张大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老村长清了清嗓子,“否则全村必然背负骂名,几百年的淳朴民风,必然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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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意,我们不同意,我们坚决不同意!”
“好好一朵村花,怎么能够嫁给一个外人?”
“是不是以后看上哪个女人,只要睡一晚,就都能娶回家了?”
社员们纷纷否定。
“哎,你们怎么就不知我的用心良苦?”老村长欲哭无泪摇摇头。
“你们不同意的恶果便是:一个是女孩丢了清白嫁不出去。二个是奸夫淫妇被游街。三个是叶知青坐牢。目前只能三选一,你们合计合计该怎么选?”
“游街?”提到这个社员一缩脖,记得去年秋天一女社员偷了12个玉米,被看青的抓到后,惩罚的手段便是游街,大街小巷整整游街一整天水米没打牙,最后女社员当场栽死了。
所以村长提起游街,
这社员差点尿了裤!
这时,女知青月半夏蹙眉走过来,她与杨香凝是闺蜜,这次出了丑事,她也很自责。毕竟自己时常与香凝住在一起,可是偏偏昨夜开了小差,她没来,去了指派的社员家。
就这样,便让叶檀钻了空子。
一进南屋,见叶檀还在炕头搭着被子角,伸着大长腿,呆若木鸡,便用力剜了他一眼,替杨香凝教训他。
“还不穿上衣服,快点儿给我滚?”
“哦,好,”叶檀赶紧披衣,从炕上一跃而起,趿拉着鞋子,连声念咕着,“我滚,我滚,我滚滚滚。”
狼狈来到了外屋灶台旁。
杨爱国奋力扔下了笤帚。
“好你个狗东西!”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叶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死你,打死你!你特么欺负我妹妹,我非打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账玩意!”
“噼里啪啦乒乓噗嗤”,杨爱国用这种拳打脚踢实在的打法,收拾这个混账玩意,那叫一个解恨过瘾呐。
叶檀想到前世的自己。
当时也同样面对杨爱国的爆锤,他的应对便是撒腿就跑,一溜烟儿躲进了十万大山密林深处,饿了摘果子,渴了喝河水,藏了好几天,才辗转逃回到京城。
不过这次,他不想逃。
这一切,都是自己前世欠下的,欠下的迟早是要还的,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也怨不得别人。
“啊…嘶嘶,”一下一下,隔着衣服传过来,真心疼,如此,被胡乱打的衣服都破了,根本没人来劝阻。
毕竟叶知青下乡来到村里,原本就是举目无亲,如今祸害了村花,那便更是罪加一等,所以哪怕是其余男知青偏袒他,可面对成群愤怒的社员,想帮也无力。
此时月半夏一撩门帘,从屋里走出来,见叶知青被打后背淌血,便赶紧制止。
“哎呀都别打了!”
她瞪了一眼叶知青,阴冷着脸不出好气,“你快进屋,香凝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