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雪的手大概是被什么铁门碾了,才伤这么厉害,碰到一下眉毛会皱起来。但好在伤得范围不大,并未影响正常生活,甚至都没影响姓生活。
斯昭跨坐到他身上,有点不太乐意的样子。连天雪很少要仰视谁,斯昭拿下巴看他,因为呼吸急促锁骨也微微颤动起来。他多盯一会儿斯昭就受不了,推他胸口让他坐起来,说他躺着自己使不上力。
“快点……”
连天雪不讲话,只是脸上很明显在笑,笑斯昭太粘人了,一会儿没他就不行。
他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手臂搭在床头柜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揽着斯昭的后背往上抬了抬。
斯昭攀住他的肩膀好受多了,歪着脑袋亲他。
外面又在飘雪,偶尔几声风敲在窗户上,提醒人夜深了。连天雪抱着小孩,想,斯昭是特别离不开人的,软骨头,要扶着要抱着要靠着,实在很不适合任何危险任务。
怎么是 24 岁呢?连天雪 24 岁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成熟,斯昭这个样子,侧脸软的,得多久才能长成大人?
斯昭刚打过颤摆,眼睑发烫,都要合上了,感受到脸上的触感,睁开眼理他。
“天雪哥……”他嗓子又有一点哑,抬手抓住了连天雪的手,将脸轻轻贴上去蹭了蹭,“你说,要是碾到无名指了,不就没法戴戒指了?我们有戒指吗?”
连天雪说:“明天去买。”
“好……”斯昭自己抬腰慢慢抽出来,呼了口气,然后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他,“很疼吧,我知道,要过好几个月才长好呢,你也太不小心了。”
就算连天雪基本不会为任何自己做出的事情后悔,他现在也难免觉得当时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比如,其实第四个小时就该把人接回来,斯昭那么小的胆子,能坚持四个小时不泄露信息已经很足以证明他的忠心了。或者最开始他就不该给斯昭假信息,斯昭不靠谱,他的计划里就应该杜绝不靠谱。
隔天一大早斯昭又被喊起来遛狗,遛完狗正准备在终于回来营业的早点铺子买馄饨,就让连天雪拎到车里。
“干嘛?”斯昭又打哈欠,窝在副驾驶,“去哪里啊……”
连天雪给他系安全带:“做婚检要空腹。”
果然结婚是件很麻烦的事,在做了一堆检查项目后,还得听一节婚前保健课。除开生殖健康竟然还包含夫妻沟通技巧,医生认真强调建立和维护良好伴侣关系的重要性,斯昭简直听不下去。
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他就这么要跟天雪哥成为法定伴侣了,也可以叫做家人,他们现在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家庭单位了。以后要住在一起,一起遛狗、一起逛超市,天雪哥如果有病危通知书会是他来签字。
他本来觉得结婚证,也和英语四级证书一样好拿,现在发现十分复杂。哪怕是不办婚礼,也要操心很多事,要婚检,要签婚前协议做财产公证,要拍结婚照,要买戒指……幸亏天雪哥都安排好了,还给了他一张日程表。
下午他们去签婚前协议,虽然斯昭完全不在意协议上的内容,但还是发给斯和看了一遍,等斯和同意了才签上自己的名字。许闻山冷脸给他们做好公证。
他们去拍要放在结婚证上的照片,摄影师十分热情,不停讲“新人再靠近一点哈”“我们要甜蜜”“微笑”,斯昭脸都笑僵了,拍完直接把脸扣到连天雪肩上,弄了一肩粉底印子。
他和天雪哥没怎么拍过合影,也不知道配合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