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不再理会众多衙役,而是进入了衙门之中,来到了公堂之上。
公堂左右两座石碑上正写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字。
看着这十六个字,众多官吏们都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意。
虽然法家的读书人崇尚以刑止刑,非常反对杜宁革新法律的思想,但是一码归一码,杜宁写的这十六个字对人族的每一个官员都有警示作用,无论他们如何反对杜宁的主张,他们也无法否认杜宁这十六个字的功德。
公堂的正上方挂着“明察秋毫”四个字,同样也是对官吏的一种警示,提醒官员们处理事务要细心,即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会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人族就有许多擅长办案的人才,他们在诗文方面没有多少造诣,但是在逻辑推理方面却有异于常人的思维,往往根据一个细节发现隐藏在深处的端倪,并以此为依据找出案件的可疑之处,从而深入调查,继而找出真相。
杜宁对着“明察秋毫”四个字作揖,这一拜敬的是“明察秋毫”四个字,敬的是能够做到“明察秋毫”的人。
没有人知道杜宁这一拜的含义,一个个都满头雾水。
杜宁在公堂入座以后,同行的士兵站立在衙门两侧,他们的军威比衙门的差役还要更显威武。
刑峰立即捧来一堆的公文,放在了杜宁的案上。
“杜君,这是今年衙政司积累下来的一些文件,请您过目。”刑峰笑着道。
许多官员也面露微笑,杜宁初来乍到尚未安顿下来,还没有彻底掌控州衙的众多事情。
结果杜宁刚刚入座,就要处理这些公文,稍有不慎出了错误,将会影响到杜宁的政绩。
杜宁的政绩若是出现了影响,他们就可以有理由针对杜宁,甚至是弹劾杜宁。
圣院派遣杜宁前来担任州牧,如果还没有推行新法律就被众多法家官员联手弹劾的话,那将会是一场千古笑话。
杜宁对这些法家官员们的想法心知肚明,他的目光一扫这些文件,竟然有上百份之多,从年初到现在,也就仅仅只是过了半个月而已。
“本君知道了,这些文件数量不少,本君舟车劳顿颇为辛苦,明日再看。”杜宁满不在乎道。
刑峰急忙笑道:“杜君,万万不可,这些可都是从各府各县呈递上来的公文,非常的重要,既然您已经到任,还请您能够以大局为重。”
“邢大人乃是本衙州丞,在本君尚未到任之前,为何不代州牧处理?”杜宁目光直视刑峰。
刑峰缓缓道:“因为这些文件有许多需要斟酌商榷的地方,需要衙政司的官员们一同商议,而且年初期间衙门不当差,只负责收敛各府各县寄来的公文,正好杜君又是元宵之后前来赴任,故而便拖延了些许时间。”
“那就放到明日再处理,也不差这一天的时间吧?”杜宁笑着道。
“当然可以,不过杜君乃是人族表率,初到任上就有所松懈的话,只怕不利于您的名声啊……”
刑峰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起来,流露出了些许轻蔑之色。
想要以休息为由拖延公文?这恐怕还由不得你。
“既然如此,那本君就先处理了这些公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