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也识不清了,他把自己当常昀真人呢…再如何也是个筑基而已,我怕等不到真君,他先把自己给折腾坏了。”
李绛迁摇头,答道:
“那倒不至于,再如何折腾个几年也是有的,毕竟他也算‘气运所钟’。”
有这柏道人顶着,江北的事情大可静观其变,李绛迁让人送李玄宣下去,着一旁的人上来,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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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真人在江北,往青池去的人一定是扑空了,真人修的是『入清听』,急召他们回来,省得冲撞了仙驾。”
他派人去传信,心中则谋划起来:
‘李泉涛与我家亲善,眼下又要掺合到北边的事情里,两位真人一定会保下他的性命,万一得了这一道鸿雪道统,固然是宁真人得利,李泉涛的好处也不会小。’
毕竟鸿雪门是魏李,本身道统不差,是因为官雪真人陨落一夕而灭,能剩下的道藏一定不少……
‘李泉涛不似能紫府的模样,可得了这些东西,谁都忍不住要冲紫府的,他再一死,鸿雪后人就没有保的必要,道藏必归青池,真人若是能插手,一是能看护一下魏李,二来,说不准能分一杯羹。’
……
东海。
宗泉岛一带风平浪静,几只渔船在海面上打转,一道炽金色的幻彩自远而近,在海面上刮起汹涌的波涛。
李周巍一路从列海出来,便先去了礁海一带见邓家人。
邓予之很是惊喜,对他给出的法器可谓是爱不释手,用那一柄【白殷扇】换了,本来答应好的镗金门资粮也不肯收,只说两件法器如今价值相仿,不必折腾。
于是满脸喜色地带了孩子出来,是个少年,叫邓不言,性格却很活泼,父子俩将李周巍一路送出海,还招呼着来年再来玩。
李周巍只能感叹一声难得,顺着水脉往下,在两家坊市停了,都没有什么好收获,一路飞往朱渌海,前去宗泉。
他驾着天光自远而近,很快在岛屿附近驻足,稍微估量了一下,觉得宗泉岛比印象中大了几分,心中有疑,不曾落下。
不过岛上的修士都识得他,很快就见一白发老人驾风出来,正是宗彦。
宗彦是当年宗泉岛的主人,在虺族底下卑躬屈膝,苟延残喘,后来迎来了李渊蛟,他便一直从旁辅助治岛,李周巍在此地突破的筑基,老人自然熟悉他,到了阵前来迎,却不主动开阵。
这是李家的规矩,防的是变化模样开阵的魔修,李周巍解了阵入内,老人恭敬地道:
“大人……”
李周巍摆手,宗彦是地养子,也没有子嗣,身边有个养子,前年外出被魔修打死了,遂不再养,孤零零一个人活着,心态却很好。
毕竟不用被吃了。
李周巍看了一眼,把先前的问题先搁置,问道:
“老前辈多少年岁了?”
宗彦明白他在问什么,只叹道:
“估摸着还有二三十年的活头…”
【世脐岛】上【好养泉】吐出来地养子不能求仙基,宗彦在练气后期也停了很多年,唯等死罢了,李周巍记下来了,问道:
“我怎么见…宗泉比先时大了些?”
宗彦答道:
“禀大人,前些年…北边地脉大动,浓烟滚滚,周边的好些岛屿中有了变动,宗泉也在一条地脉里,不只是岛屿变大了,阵法也受了影响,变得孱弱了许多。”
李周巍这才明白过来,掐指算了算方位,答道:
“难怪了,紫烟的那坊市就在北边,原来都在一条地脉上。”
宗彦连连点头,答道:
“正是!前些年阙宜小姐拜在紫烟仙门,也来过宗泉,问了问岛上有没有什么短缺的…她就在近处坊市当值,平日里很忙碌。”
“阙宜…”
李周巍身为筑基,自然记得人名,稍稍一想就回忆起来了,这女孩柔柔弱弱,很讨人喜欢,难得有些笑容,道:
“原来得了紫烟看重,正好,我手头还有一些闲置的,去一趟坊市。”
他手头一些低阶的、用不着的灵物往宗泉一放,便驾光往西北方向飞去,飞了一阵,见到好一片紫色,一座大岛浮现在面前。
正是紫烟门的【新雨群礁】。
这一处本来只能称得上是大岛,地脉变动之后就成了群礁,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小势力驻足,李周巍定神看了一阵,微微一笑,化光潜去。
坊市的近处,紫黑色礁石上正立着一紫衣女子,脸庞圆润可爱,两手结印,作小壶状,对着海面上的光彩牵引着,全神贯注。
过了几息,遂有一道摇头摆尾的彩光落入掌心,如鱼儿般在她掌心转了一圈,女子小心翼翼的收入玉瓶之中,忽然听闻身边传来一道沉厚的声音:
“这是作甚?”
圆脸女子连忙偏过头,见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身边,一身金白软甲,上绘黑色玄纹,虽然面上微微带笑,却两眼含煞,不怒自威,手中则提着一戟,凭空驻在海中。
“叔父?!”
李阙宜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睛,差点将手中的玉瓶滑落,面上立刻涌现出喜色来,笑道:
“大人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待李周巍再问,恭声道:
“这是收纳青天之紫炁,完成宗内任务而已。”
“哦?”
李周巍轻轻点头,他仅仅站在此处,李阙宜感觉有阵阵热力传来,孤身在外这么多年,从未感觉如此心安,觉得脚下的法风都结实了许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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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这是……”
李周巍并未立刻答她,而是扫了眼她手中的玉瓶,问道:
“紫烟不使你在宗内修行,派你来采气了?一天要花费多少时辰?”
李阙宜连忙答道:
“是晚辈自想着历练…一天只须半个时辰就好,这个月是同值守的师姐闭关,我替她采,用一个时辰。”
李周巍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若有所思,轻轻松手,长戟立刻消散不见,抬眉道:
“这是历练么…你师兄、师尊在哪一处?家里头可给你安排人看护了?”
李阙宜略有迟疑,答道:
“师尊师兄都在宗内,我自觉得峰里有些压抑,便往海上来,虽然手头有些活,却很清静。”
“清静?”
李周巍立刻觉得不对,见李阙宜低头的模样,不知道家里是谁主事,有没有打点过相关的人物,问了两句,李阙宜答道:
“早些时候是周洛叔…”
李周巍心里边便有数,温声道:
“来,引我见主事的,我来替你处理。”
李阙宜只听这一句话,两眼微红,带他进去,路上细细碎碎地讲起来。
紫烟的建筑崭新一片,显然都是刚刚建成,地上的纹路淡淡的发着光芒,左右的修士见李阙宜都笑着点头,显然关系不错,只是见了李周巍都有些交头接耳,显然不少人也认出来了。
遂见一中年男人从高处下来,两眼炯炯有神,腰间配着一金一白两枚符,又是震撼又是敬畏地看了他一眼,行礼道:
“牧座峰闻武,见过…大人!”
这一句大人面子给得很足,显然是把他看作未来紫府的,李周巍头一次见这人,只觉得此人虽然相貌平平,神态却很不俗,温声道:
“原来是闻道友,在下望月李周巍。”
已经不用多说,闻武确认了心中的猜测,急忙引他上去,李周巍一边领着李阙宜,一边笑道:
“我多年不在湖上,这才知道我家的嫡系得了紫烟喜爱,便往此地来见一见,正巧撞见她在采气…等了好半晌,就一同来拜访仙门。”
“原来如此。”
这话虽然客气,闻武听得心里头发麻,踌躇着看向李阙宜,和善地道:
“阙宜一向是很用功听话的,能有她这样的弟子,是紫气峰的福气。”
李阙宜看了看李周巍的背影,见着这位长辈点头道:
“紫气峰…我记起来了,是灵岩子。”
两人的话语告一段落,李周巍在闻武的引领下在殿里头坐下来了,两旁立刻有紫衣的弟子上来倒了茶,李周巍并未饮用,而是道:
“紫气峰穷苦…不甚清静罢?”
闻武听得明白了,可他也是紧急被派来海外,先前甚至都不知道李阙宜提前出来了,只能长叹一声,解释道:
“这事情…我也须与道友好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