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两位(1 / 2)

李周巍祈毕,殿中清光环绕,重明洞玄屏中白气纷纷,虚空之中诞出两点白光,转了一圈,栽下两朵白花来,悬在空中,结出两行金字。

一朵是:

“李绛迁。”

另一朵则是:

“李殊宛。”

李周巍等人皆谢过,挑眉望了一眼,转去看李清虹,便见她有震动之色,那两朵白花飘飘忽忽地落下,她立刻伸手接住了。

“竟有两枚符种…”

李绛迁的名字让几人松了口气,另外一个名字却全然没有听过,三人皆是一愣,唯独李玄宣有些回忆之色。

李清虹神色复杂,李玄宣则是眉头紧皱,已经从储物袋中取出玉简来看,老人怀旧,常常要思虑哪一家哪一脉绝后,又要定下来哪一脉去补,故而年年的名录他手中皆有。

足足顿了两息,李玄宣显露些得色,答道:

“原来是我的后人…只是隔得有些远了…如今是小宗。”

他哈哈地笑了笑,把玉简倒转过来,递到两人手中,低声道:

“再好不过!”

李清虹松了一口气,取过玉简来读,一眼寻到了李殊宛的名字,一路向上,又皱起眉来,读道:

“李叶生…李谢文…李平逸…嗯?这不是谢文叔一脉?大伯可是看错了?”

提起这事,李玄宣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轻声道:

“这事情…还要说到你大哥身上!”

李清虹立刻抬眉,喃喃道:

“渊修哥?”

李玄宣在一旁坐下,梳理了话语,轻声道:

“叶生叔子嗣不多,还是以谢文为主,其余几人都不是好东西,那时开设赌窝,又沾了淫色,被你大哥捉住,杀了一人,其余烫了手,驱出了镇中去,族内也除了名,于是留下谢文一人…”

“谢文三女一子,唯独李平逸一人,他年纪轻轻便因为…”

几十年过去,李玄宣说起此事依旧要哽咽,叹道:

“因为郁家雷火一事愧而自裁…于是断了后。”

“谢文遂膝下无子,几个兄弟又有大罪,不在族中,我念他旧情,我第七孙的第二子又是凡人,已经落为小宗,左右都是小宗,就过继给他…”

“原来如此…”

李清虹沉默一息,轻声道:

“那既然如今出了灵窍子,就重新归回大宗罢!”

李周巍在一旁静静听着,李玄宣只道:

“我这就去接回来。”

李清虹笑着点了头,开口道:

“我去吧,这事情不应拖,算着时间…不过六岁,不要引了有心人注意,我趁着夜色去见一见,看看这小女孩什么个模样。”

李周巍应声,答道:

“我去把绛迁带过来。”

李清虹霎时消失在大殿之中,李玄宣把两朵白花拾起,不敢拿在手中,只用法力隔空摄住,灵识轻动。

这花开十二瓣,花瓣皆是纯白之色,内里的花芯如同光影般恍惚,忽明忽暗,散发着一种浓烈的桂香,老人闻得心旷神怡,抬头问道:

“明煌可晓得这是什么?”

李周巍摇了摇头,感受着这花朵其中极为充沛的太阴之力,取出两枚玉盒,将之收入其中,轻声道:

“恐怕又是一样绝迹的灵物,等到晚辈有了机会,去龙属或是狐族那里寻些上古记载灵物的玉简,对应一番。”

李家之中的太阴宝物其实不止这些,还有当年郁慕仙来湖上时仙鉴暴动落下的一片桂枝和白花,被李渊蛟小心收起,可按照李家的保存手法,怎样都无法彻底保留此物,一年年都在消散。

这些东西小部分用来给李乌梢配命,其余的几十年过来早已经消散干净,李周巍将之收好,低声道:

“看起来很难保存,兴许又是一些不可外露的宝物,倘若找不到,或是找到了踪迹又太过贵重,还是用掉为好,白猿早年受了太多伤势,用这两物给他配命,应该能让他补足根基。”

“嗯…”

李玄宣并非不心疼这老兄弟,可听来听去始终觉得有些牙酸,只怕这东西在纯一道之类的太阴道统恐怕是比【明方天石】珍贵不知道多少的东西。

“我家用来配命…如同当初用太阴月华来修炼玄景轮了…”

老人哭笑不得,却把手中玉盒翻来覆去地看,小心翼翼收进怀里。

……

黎泾府,梨川口。

夜风略冷,府中的枇杷树低垂,雨水滴滴答答,李宝驮冷得哆嗦,多加了两件衣物,几个孩子在院中笑成一团。

“嚷什么嚷!”

他扣起衣服,推了门户出去,搓了搓手,天气确实一天天冷起来,李宝驮心中却火热得如同热炭。

“老天保佑…世代凡人,总算出了个修行者了…”

他李宝驮之女李殊宛前日读了族中发放的功法,凝聚出一缕灵力来,可叫李宝驮欣喜若狂。

李宝驮这一脉从来没有出过修行者,故而在修士前来查勘灵窍的名录里很是靠后,如他家一般的凡人太多太多了,六岁的孩子更是多了去了,很难一个个查看过去,通常会发放一本最普通的胎息功法,让人带回家自己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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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驮祖上辉煌过,也不缺这东西,李殊宛一到六岁,他都懒得去排队,自己取功法来试了,这么一试,差点叫李宝驮喜得晕过去。

“殊宛!”

他眼看女儿过来,面上顿时满是笑容,儿女一同在桌边坐齐了,他端着架子坐下,沉声道:

“此事重大,我去寻了承晊族叔…通过他寻一位修士来看一看殊宛!算着时间,也将到了,一个个都注意着点。”

李殊宛支在桌上,眼神则在碗中的丸子上转来转去——这一顿饭属实难得。

李宝驮祖上辉煌过也只是祖上了,如今的日子其实极为寒酸,空有一大间宅子,能卖的早被先人卖光了,剩下这座大宅卖了就是真没了。

全家全靠着李宝驮和长子在湖上经营几艘船支,这些营生还是可以去做的,偶尔族正院来查一查,李宝驮自然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