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家成就紫府,诸门诸派似乎都没有什么抗拒之心,反倒都有顺势而为的意思…毕竟没有哪家紫府是与李家有死仇的…无非就是棋子之间的磕磕碰碰,算不上大事。”
“顶多长霄与赤礁有些不情愿,倒也不至于非要灭杀…”
毕竟李曦明的模样在诸位紫府眼中实在算不上出色,说有两层概率都是高看他了,按陆江仙的看法,估计有一大半的紫府都觉得李家眼下在瞎折腾,真正值得注意的李周巍却还早着。
陆江仙正思虑着,眼前这两个蓬莱修士止步了,遂见天外落进来两人,为首一人穿束是蓬莱修士的模样,稍微年长一些,有些仙风道骨的神气。
身后的少年头戴道冠,衣着金纹,容貌并不出色,腰间系着一柄桃木剑,背上却背着好大一尊剑匣,华贵潇洒,雕刻着一百二十八道云纹。
匣内则有十六枚剑孔,剑气藏在其中,遮得严严实实。
“嗯?”
陆江仙微微一震,他竟然还识得此人,正是颍华王家的剑仙!逍金真君玄孙,颍原真人之子的王寻!
这少年来头甚大,他为睹天下剑意,曾经来过李家,观了李尺泾的剑意,还给李家留了宛陵花种作为报酬。
如今剑匣显于形体之外,十六道剑意集齐,显然是已经练就神通了。
王寻如今虽然贵为真人,却依旧有股纯粹灵动之意,看得出少年风采,与他人打起交道来已经比当年熟悉了许多,笑着向那两位蓬莱修士道:
“见过两位道友。”
“不敢当!不敢当!”
这两位修士连忙避过他的礼,低声道:
“晚辈见过真人!”
“诶。”
那中年修士显然不喜欢这套,止住了几人的客套,挥手让两人散开,带着王寻往回走,笑道:
“王道友,若是我记得不错,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蓬莱仙山。”
王寻点头,两人径直往脚底下的落去,便见光秃秃的山顶坐落一间破观,观前挖了一口井,一个破木桶搭在井边,当真不像是个真人的居所。
中年真人浑然不在意,推门而入,两人在庭院中的小厢房落座了,端了茶来饮,陆江仙则随意坐在门槛上,刻画着日月玄纹的白袍披落,抱着手听着。
王寻看着中年修士落座,回忆了一下自己背过的客套话,决定先夸他道统,于是带着笑容望向两侧的玉架,不假思索地道:
“道友这里的道藏真是…”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却堵在嗓子眼里,原来是那两道玉架上空空如也,按道理放置古书和玉简的地方空无一物,放了只一枚龟壳。
王寻呆呆地看着,夸赞的话堵在口中,可客套话又只背了一半,不上不下,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江仙瞧了他一眼,暗忖道:
“我还以为这小王剑仙有了长进,原来是提前背好的。”
见他有尴尬之色,中年真人连忙答道:
“好叫道友晓得,我蓬莱仙境从来不置一书一简,也从不把道统放在架子上,这些道统全都由【崆峒仙书】收着,在这海底存放,若是有需要用到的地方,用灵识沟通即可。”
王寻松了口气,不假思索地接道:
“竟然有这等宝物,仙境果真名不虚传。”
他的回答让中年真人愣了愣,只好笑着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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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可知其中的缘由?”
“愿闻其详!”
王寻渐渐有了状态,干脆利落地接了一句,中年真人笑道:
“我蓬莱仙境初创之时就有这规矩,年头已经遥不可数,是仙君定下来的,故而从来没有人敢违背…这缘由…也是一有趣的传说。”
他捋了捋胡须,娓娓道来:
“传闻遂古之时,我蓬莱仙境的仙人不少,仙术与仙法也颇多,有一位仙君名曰【初伏】,游历九洲,在古晋国撞见了另一位仙君。”
“两人因为道统之争闹了些不愉快,在晋水上起了一些争执,谁知仙人出口成宪,竟然闹得晋水倒流,淹了些凡人军队。”
“两位仙君在场,自然没什么伤亡,可下方晋国的军队却因此而退兵,改变了既定的命数。”
“于是两位仙君都得了天道苛责,雷鸣不止,初伏仙君只好回了蓬莱…谁知那位仙君偷偷尾随,祂天听之术极为高明,竟然借此机会把整个洞天的道藏都读了一遍!”
“啊?”
王寻听得入迷,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转念想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答道:
“毕竟仙君之法,不可度量。”
中年真人轻轻叹气,答道:
“初伏仙君事后才发觉,勃然大怒,两人在天外打了一阵,打得金乌离位,星辰孛行…好几位仙君前去围观,惹得人间阵盘错位,灵机三日一变…”
“虽说后来两位仙君化敌为友,那位仙君还赠了一面记载仙术的天碑在海中,可这传统却一直流传了下来…”
他乐呵呵地一笑,不动声色地展露出自家道统的深厚底蕴,瞥了一眼那玉架上的龟壳,笑道:
“至于这龟甲……”
“两位仙君结为友人之后,初伏仙君便热衷于在架上放一枚龟甲,说是那仙君习过躲避三灾九劫,长生不老之术,性情又谨慎,特以龟甲讽之。”